段子文跟顾潮是一个初中,因为顾潮经常去段子文家蹭饭吃,算个蹭饭发小。
今天他们从德国红眼航班飞回来,刚好也是去医院给老段拿药的日子。
顾潮看了段子文一眼说:“拿过了,上午送过去了。”
段子文小声:“我知道。谢了,嗨我这脑子,真是不经用。”他一拍脑门:“刚苗姐说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不然...”
“没事。”顾潮打断他。
段子文一愣。
确实没事,短短几个小时的光景,顾潮已经不再需要向瞿苗解释什么了。
他们两个人算是前后脚进的屠崽场,只不过段子文是成绩太差中考没考上普高学不下去——而顾潮是因为中考没有考。
段子文刚进屠崽场那阵看到自己边上坐着顾潮还会觉得魔幻。
同样的外国语初中部,他是倒数30吊车尾,常年呆在进步班。顾潮一直是年级前十,稳稳当当实验班小绿苗。
以至于中考结束,【实验班那颗校草中考没考跑去打游戏】这件事,成为整个外国语家长群津津乐道两个月的人间奇幻。
听说他们毕业后,教导主任光是铲顾潮粘在宣传墙上的照片就铲了一整天,还一边铲一边骂:“明早就乃迪内小网吧通通举报特!”
但他并不记得顾潮什么时候迷上过打游戏。
段子文抓抓耳边的短发,像是很烦躁:“哎,拿药这事儿我是没记住来着,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他说完又想起来自己手机下飞机之后一直是飞行模式加关机,又缩头改口:“这不是时差倒乱了吗,我爸也不知道早提醒我一下...”
“下次记着。”
顾潮收好东西,起身的时候背包擦开了一角窗帘,明亮的光线透过那一角洒进来,照着人一脸茸茸的边。
段子文立刻壮士拍胸:“行,你放心,我写备忘录上还不行吗,再定个闹钟,弄个提醒…”
顾潮:“不开机能响?”
段子文:“......”
傍晚的气温低下来,温差撕扯出一个季节变化的口子,树叶飞窜。
“小顾,这谁?!”
与此同时,微博上的一小票边随粉丝也注意到了这个名字。
二十分钟前,瞿苗几乎在第一时间用TDD的蓝V暗搓搓宣扬了一番今天的交易,最后一句【希望小顾能有美好的前景】火速吸引了一众边随小太太团。
在把顾潮的信息战绩扒了个底朝天之后,小太太团们炸了一小撮。
“这什么十八线选手?走狗屎运了吧。”
“招人很难吗?看来豪门俱乐部联合打压宝宝是真的。”
“是真的+1,老公都去领孤儿了。”
“哥哥太不容易了,我zqsg流泪了。只能说高处不胜寒。”
......
“她们是不是炸错了方向?”
正在闭麦直播的余小葱一头雾水,三行之后弹幕已经看不见顾潮这两个关键字。满屏的太太团忧心忧神让他照顾好旁边白里透红精神抖擞的巨宝。
“谁让你这个节骨眼开直播。”郑仁心没好气瞥他:“他那群粉丝就这个调子,天天被害妄想症,之前还说老子是黑心舅舅,赌博欠了三个亿榨他的血还债。”
余小葱:“啧。”
他指着一脸怜悯同情状的余小葱:“别急着同情,你是见色忘义,为了大胸妹把兄弟一个人丢去德国,现在还舔着脸回来当寄生虫的白眼狼。”
余小葱:“......”
他本来是个朴实的人,偏偏给自己起了个中二ID:Cleverless。再加上被异地恋女友劈腿,才被亲切称呼为余小葱。
郑仁心说:“目前这个地方还干净的只有刚来的小朋友。所以以后没事别直播,看一次我少活十年。”
好在只是个替补,粉丝并没哭闹太久,很快就散了。
余小葱说:“我估摸着咱们今天明天就喊陪练一对一打枪吧,怎么样?老马和小司还有两天才能到。”这是另外两个队友。
边随正在决赛圈,没说话。
“那就这么地吧。”余小葱从来不会冷场,自己接回来,说完椅子240度一斜,问郑仁心:“他怎么了?”
郑仁心也摸不准小外甥这会儿什么脾气,刚想敷衍两句,手机却“叮”的一声响。
“哟,替补到了。”他伸了个懒腰起身下楼:“我下去接一下,顺便给他办门禁。”
“这么快,够男人。”
余小葱吹了声口哨。
他挪回椅子准备继续打一会儿,给小朋友树立训练不能摸鱼的良好聪神形象,旁边却“咕噜噜”一声响,边随专用的红色人体椅转了个圈,离桌边拉开一米远。
“...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