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相信梁山的实力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契丹占据了那么大的地盘,你们是怎么做到速战速决的?”
“契丹再厉害,也阻挡不住同时来自南北两方的夹击,我们才攻下大定府,还没到临潢府呢,这仗就打完了。”
“怎么回事?”
“契丹只知道我们要打他,所有的兵力都调到南边来了,北边金兵根本没遇到什么阻挡,契丹国主就被抓走了。”
“啊?”
“你啊什么啊?”时迁说,“皇帝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打赢了,下诏让我们班师回朝。”
不对,我突然想起前日赵桓说等到梁山兵马回来,就让我一起南下,看样子他是知道梁山必胜的。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梁山内部也有朝廷的耳目。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一旦梁山兵马撤离,那么真定府又会变成抵抗外侮的第一道防线,因为北方兵力空虚,真定府精锐都在汴梁。金兵肯定会乘势南下,他们才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行了,不跟你说了,”时迁说,“我们要进宫了。”
时迁走后,戴琳才明白过来:“哥哥你和梁山的人也有联系啊?”
“认识几个人,怎么了?”
“哥哥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怎么说?”
“梁山兵马接受招安之后,很多人都去过高太尉府上,”戴琳说,“我听说那些人都是背着宋江去的。”
“背着宋江去的?”
“是,听说他们都要为自己着想,想要脱离梁山。”
“啊?为什么?”
“说是什么原来是误入歧途,现在要改邪归正了,还有的说是被宋江等人胁迫的,万不得已,现在机会来了,赶紧表示要跟梁山划清界限。”
“那这样的话,梁山就岌岌可危了。”
“那有什么关系,”戴琳说,“你我兄弟,都不是梁山的人,就算朝廷有心整饬梁山,也波及不到咱们。”
我们再次坐下喝酒的时候,店小二已经叫人把歌姬的尸体清理出去,还额外奉送了两个小菜,说是感谢我们帮助缉拿贼人,掌柜的已经到衙门领赏去了。
我无言以对。
酒过三巡,我和戴琳都有些晕。我们俩相互搀扶着摇晃着走出玉香楼,戴琳说要回去了,让我有时间就过去找他。我提出要送他回去,他说不用,径自离去。
这人啊,要是从热热闹闹的,突然变得冷冷清清了,还真是适应不了。就像我现在,刚刚还在酒楼里吵吵闹闹的,现在出了门,走在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连蛐蛐的声音都没有。
“你以为你随便弄一局面目全非的尸体,我就不能识破你这小小的伎俩吗?”
一个黑影挡在我面前,来人正是吴用。
“你都知道,你还问我,有意思吗?”
“那你把晁天王救走就有意思?”
“那你说什么有意思!”我没好气地说。
“我要谢谢你,”吴用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要不是你,恐怕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就此截止了。”
“什么意思?”
“你知道江南方腊吗?”
“知道啊。”
“你知道方腊这个名字的来历吗?”
“名字都是爹妈给取的,要问来历也问不着我啊。”
“你把晁盖二字与方腊二字拆开来看。”
“我不玩拆字游戏。”
吴用察觉到我的态度,干脆自己做了说明:“晁盖把自己的名字做了调换,更名方腊。”
“哎呀,吴大军师,”我认为吴用的解释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就算我才疏学浅,也不至于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呀?”
“你不相信?”
“废话,我肯定不相信!”我说,“晁天王是去了江南不错,但他怎么就能改名了?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改了名字,也不可能一呼百应吧?”
“晁盖把头发剃掉,加入明教(又称摩尼教),”吴用说,“他的脾气秉性使他深受教众爱戴,并且迅速进入了教派的决策层。他在取得领导权之后,自称‘圣公’,还制定了年号,设置了官吏将帅,起兵攻占南方重镇。”
“等会儿!”我打断了吴用,“我说你都听谁说的啊?就跟你亲眼见了似的,你这编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吴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晁盖派人带书信到真定府寻你不到,王培松将书信交付与我代为转交。”
啊?这个王都统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要是晁天王真的像吴用说的这样,可就坏了大事了。
“给你书信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吴用说,“我的这盘棋,还占上风。”
“那有怎么样?”我一把抢过书信,“你占上风怎么了?你原来不是成竹在胸吗?今天怎么改口了?”
“此一时彼一时,”吴用叹口气说,“人心涣散,队伍难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