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您就放过我吧。
肖若内心哀叹,一脸不愿意:“我能不去吗?”
宋知蓦把玩着她一缕发丝,深邃的眼眸说不出的危险,连眼角下的泪痣也带着些许邪气。
他笑:“不能。”
肖若:“……”
起床洗漱,把头发梳好,宋知蓦见她好了,从沙发上站起。
走出酒店,门口停了一辆十分低调的车,即便不看标志,也知道价值不菲。
是宋知蓦的车。
门童把车钥匙地上,俩人上了车。
大约二十分钟,车子停下。
下了车,肖若顿住脚步。
宋知蓦这次真的把她带到了孤儿院,孩子们对陌生人有着本能的不愿靠近,可又有些期待,希望自己能够被收养。
肖若看了眼那些孩子们,心中也大约知道孩子们在想什么。
但是现在的她也无力去做什么,与其说无力做什么,不如说自身难保。
毕竟,原主的结局是真的惨,虽然其中有自作孽的成分。
但,男主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想到这儿,肖若看向旁边的宋知蓦,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带来这儿做什么?
这时,孩子们中间有人小声地说了一句:“院长来了……”
循着孩子们的视线看过去,走入视线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看模样可能有五十岁左右。
那个男人第一眼见到肖若,先是愣了愣,然后开口:“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呢?”
“她叫叶媚。”
宋知蓦简单地介绍,然后对肖若说:“蔡博明,这家孤儿院的院长。”
……蔡博明,之前的那个院长?
肖若是很惊讶的。
时隔多年,她记得这个名字,却记不住院长那张脸。
而且,他也瘦了许多。
“您好。”
肖若平淡地打了个招呼。
蔡博明对叶媚这个名字和那张脸不算陌生,记得是个风评不是很好的女明星。
可第一眼看到她,蔡博明并没有立刻想起她是哪位明星,而是觉得这姑娘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宋知蓦似乎对这姑娘有点不一样,蔡博明很快便收回视线,开口:“叶小姐,你好。”
肖若并不想在这儿多待,好在宋知蓦似乎只是来这儿拿一样东西,拿了便准备离开。
肖若远远看到的是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可能是什么文件资料吧。
上了车。
肖若小声说:“身为原和集团的董事长,您这样悠闲真的好吗?”
“凡事要我亲力亲为,那我养那些人有什么用。”
宋知蓦俯身替她把安全带系上,却并没有退开,就着这样的姿势看着她,像是将她整个人拢在了怀里,“还是……你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危险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肖若求生欲很强,立刻否定:“不,我只是担心……”
宋知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担心我?”
想都不想,肖若点头。
危险警报解除。
肖若松了口气,总感觉每日这样跟男主待在一起太减寿了。
宋知蓦视线落在她唇上,只一会儿便移开视线,平缓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和呼吸。
“晚上有个晚宴,你做我的女伴。”
他说。
肖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看向他:“晚宴?”
“嗯,”宋知蓦说,“是一位老先生的生日,你作为我的恋人出席。”
……不是女伴吗?
肖若小心翼翼地问:“哪位老先生?”
“邵伯康院士。”
肖若怔住,邵伯康院士……是伯康叔叔?
醒来后,肖若一直不主动去获知柳玉琴和邵伯康两位的消息。
其一,这个世界的两位并非她所熟悉的那两位;其二,她并不想与二位牵扯上半点干系,免得最后受她牵连。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邵伯康已经五十有三了,柳玉琴四十二,十二年后究竟怎么样,那已经太久的事了。
如今,听到邵伯康健在的消息,肖若还是很高兴。
哪怕这边的邵伯康并非她所熟悉的那一位。
只是……宋知蓦怎么会与伯康叔叔认识呢?
“你和这位老先生什么关系?”
肖若斟酌一下措辞,“为什么要我去?”
宋知蓦说:“我曾被老先生收养过一段时间,想让他见见你。”
也就是说,原本就算没有她,伯康叔叔也是收养沈蓦的。
肖若看向他,划不动了:“可我没有参加晚宴的礼服。”
宋知蓦轻抚她鬓边的发丝,低沉的嗓音变得温柔起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这货绝壁是早有预谋的吧。
肖若整个人别他的气息环绕着,不敢动。
她生怕自己露出一点抗拒的动作便会触及对方黑暗地令人惊悚的一面。
那绝对是悲剧。
肖若不怕死,但也没有想死的念头。
特别是眼前的这位,死在他手中那绝对是一件很惨的事。
熟知剧情的她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本质,而她又不喜欢为难自己,所以这样的事情她也无所谓。
好在大魔王本质上是个极端的人,和原主在一起那么久,也没有亲吻以上的亲密动作。
毕竟,这人在文中也是对女主相当“尊重”。
这对于肖若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虽然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也不喜欢陌生男性靠近,更别提亲吻这种亲密的举动了。
于是,她非常温顺地说了一句:“谢谢您。”
“不用对我用敬语,叫名字就好。”
宋知蓦指间把玩着她的发丝,温热的吐息洒在了她颈间,惊得肖若颤了颤。
她呼吸一滞:“……好。”
男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您的。
宋知蓦看着她绷紧的身体,以及纤细脆弱的脖颈,退开她身边,双手搁在方向盘上。
他看着前面,缓缓开口:“你也不用怕我。”
肖若下意识地点头,紧绷的背脊却从未放松。
……
傍晚,肖若身着颜色素雅的礼服出现在一家酒店,她挽着宋知蓦的手,面对人打量面不改色。
想想也是,宋知蓦的身家总会让人多加关注。
肖若下意识地寻找邵伯康的身影,似乎人并没有出现。
今日的宾客似乎并不算多,除了一些出身世家的人,其他的更多是从事科研的学者。
看气质便也能分辨出来。
肖若从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抿了一口。
不一会儿,肖若便看到邵伯康出来了。
她微微顿了顿,看着他,还是慈祥和蔼模样,只是发间的银丝更多了,身形也不似从前那般笔挺了。
他的身边,没有柳玉琴。
虽然知道玉十二年后的琴阿姨已经可能不在了,可当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肖若咽下口中的香槟,微微垂下眸,不让身边的人看出异样。
宋知蓦揽着她的腰肢,微微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一会儿你随我去见老先生。”
肖若险些呛到,大魔王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靠近,还这么亲近地用耳语,耳膜很痒好吗。
但肖若显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揽在她腰间的手并未松开,宋知蓦太吸引人视线了,上前打招呼交流的人很多,肖若一个都没认出来。
但她却看到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人,宋知蓦简直无懈可击,温文尔雅,让人挑不出一丝不妥。
结束话题,宋知蓦道了声失陪便带着她离开了。
而此时,邵伯康似乎已经不在了。
一旁的宋知蓦解释道:“老先生喜靜,在休息室。”
肖若也能理解,这样的晚宴显然并非邵伯康主持的,虽然是以他生辰的名义,但更多的是为了庆祝他荣获院士称号。
来到休息室,肖若便看到邵伯康坐在沙发上,一身正装看着很是儒雅,他正看着手中金色的怀表。
不是看时间,而是看怀表里面的一张照片。
是柳玉琴的照片。
察觉到有人进来,邵伯康合上怀表,敛去眼底的缅怀和悲伤,看向宋知蓦,缓缓开口:“小蓦来了……旁边这位是?”
“叶媚,我的恋人。”
宋知蓦介绍道,然后对肖若说:“邵伯康院士,我的养父。”
肖若喉咙有点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生怕别人发现她的异样,肖若低下头,弯腰:“伯父您好,寿诞快乐。”
“谢谢。”
邵伯康慈爱的嗓音略显沙哑,他看向宋知蓦,“看到你身边有人陪着,我也放心了。”
能在今天把人带到他面前,想来是不一样的。
邵伯康抬头看了眼他旁边的肖若,似乎在哪儿见过呢……对了,是个艺人。
难怪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那我们不打扰您休息了。”
宋知蓦说完便带着肖若离开这里。
对于此时邵伯康来说,一个人独处或许会更好受些。
从前,不管是什么日子,柳玉琴总会待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简单地交谈几句,也让人感到十分安心,而非孤家寡人。
离开后,肖若渐渐平复心绪。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一切和她所待的世界不一样,邵伯康并非自己熟悉的伯康叔叔……可还是会忍不住感到难过。
晚宴才进行到一半,肖若站得有些累了,宋知蓦扶她坐下:“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我吃甜点吧。”
肖若想了想,“再来一杯果汁就好。”
很快,宋知蓦便将这两样端到她面前:“先垫一垫。”
肖若吃了几口后便不吃了,但宋知蓦亲自替她把这两样东西拿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
面对人有意无意的打量,肖若面色如常,但却也不喜欢。
她微微偏头,便看到宋知蓦正在与一个年长些的男人交谈,说的内容是他们所在的经济领域。
在他们的交谈结束一小会儿的时候,肖若把头微微倾过去:“我离开一会儿。”
宋知蓦转过头,对上她的眼:“要去哪儿?”
脸离得太近了。
肖若微微身子往后微倾,拉开小段距离,说:“洗手间。”
宋知蓦顿了顿,微微颔首:“别耽误太久。”
肖若:“……”
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起身离开,肖若去洗手间,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原主家里的那只橘胖不喂的话今日怕是要挨饿了。
在电话里跟刘彤交代完,肖若挂了电话,然后叹了口气,离开。
她一点儿也不想回到宋知蓦身边杵着当花瓶,窒息。
肖若完全忘记了大魔王在她临走前说的话,她直接绕小路离开……但,她好像迷路了。
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肖若想着按原路回去,但路太过弯弯绕绕,加上她一直在想事儿,根本没有认真看路。
打电话给宋知蓦?
不不不,她不想。
这个花园酒店很大,不远处有水声潺潺,肖若循着水的声音走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喷泉,喷泉周边是各种名贵的花。
晚风轻拂,肖若往花坛上一坐,不走了。
“咔”,很轻的声响,打火机的声音。
肖若看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侧对着她,似乎是出来抽个烟。
肖若也没有在意,只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旁边的灯光真好,不刺眼却刚好足够看清视线范围内的东西。
然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肖若一眼便看到他耳垂上带着的耳钉。
让她怔住的不是他戴耳钉的样子如何,而是那耳钉本身。
黑色的水滴。
跟那时她拿到的蓝色水滴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肖若再也没有见过还有那种首饰上镶嵌的水滴状石头会有这样的波纹,像活水一般,诡异又神秘。
和当初那个盲眼姑娘强行送她的那条手链上的水滴一模一样。
肖若走到他面前,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让自己的声线稳下来:“请问,您的耳钉,是从哪儿来的?”
“你认识这东西?”
男人偏过头,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冷漠开口,“还是,你也有?”
肖若看清了男人的脸,总感觉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了。
她说:“认识,我也有。”
男人看向她耳垂。
“不,我的水滴是蓝色的,它的样子是手链,后来水滴融入了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链当时也被我丢了。”
肖若很想知道对方是从哪儿得到这个东西的,以及那个盲眼姑娘的下落。
事到如今,肖若觉得只有那个盲眼姑娘可以告诉她穿越的真相。
“您能不能告诉我,耳钉是谁给您的?”
肖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还有,她在哪儿?”
“你话太多了。”
男人冷漠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对这个水滴并不感兴趣。
肖若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诚恳地看着他,说:“那至少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送你耳钉的那个姑娘在哪儿?”
“不知道。”
男人审视她,看到她眼中掩不住的失望,幽幽开口:“我也在找她。”
闻言,肖若不由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哪儿奇怪的地方?
比如自己的身体,或者是别的地方?”
男人脸上毫无波澜。
就在肖若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却听到他沉声道:“记忆……”
“记忆?”
肖若微讶,“能具体说说吗?”
男人却没有再开口了。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肖若很想还能够再联系到这位除了她外唯一与那位盲眼姑娘有过接触的人,“方便的话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肖若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联系人的名字,稍微往喷泉走了几步,按下接听键。
“还在洗手间?”
嗓音沉沉的,不用脑补肖若也知道大魔王不高兴了。
“没,我走出来后好像迷路了,我很快就过来。”
肖若信誓旦旦地保证,“您等我一会儿就好。”
话说完,肖若便挂断了电话。
松了口气的同时,头皮还在发麻。
这时,旁边传来一句辨不明情绪的声音:“叶媚”
糟糕!肖若转过身,便看到宋知蓦走来……脸上辨不清喜怒,焦墨般的眼眸深邃又危险。
肖若示弱:“我想赶过来找你。”
“刚才谁在?”
宋知蓦看了眼她身后地上新落的烟灰,在看向她。
肖若回过头去,才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酒店的客人吧……”肖若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吗?”
宋知蓦走到她跟前,夜里的风还是会有些冷,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抬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叶媚,我不管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不许你离开我身边,也不允许你逃走,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