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收拢了匈奴余孽,可就凭匈奴想要在大秦境内拥兵自重,你怕不是脑壳子被人开了洞。”
“什么意思?”
“脑子里除了空气,一无所有!”
“你……”公子高被无双嘲讽得面红耳赤,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无双,大声吼叫道:“你这是强行狡辩!”
“而且别忘了,你还在上郡接受过王旗!你还在上郡放跑过六国余孽!”
“那六国余孽,就是当初在咸阳城内投毒的卫庄!”
“解释不清楚这两件事,我……你照样难脱干系!”
听着公子高宛若疯魔般的言语,无双淡淡一笑,突然对始皇说道:
“父皇,儿臣请求可以带一人上殿来。”
“准。”
得到许可之后,无双挥挥手。
很快,亲卫们便将一个大秦士兵带上了麒麟殿内。
看着这个普普通通的大秦士兵,众位大臣都不明白,无双带这么个大头兵上来是何目的。
就算这个大头兵杀敌有功,应该也没有到能够上殿接受皇帝赏赐的地步吧。
士兵被带到大殿之内,面见始皇帝之时,士兵的眼中闪过狂热之情,立即对着王座之上的嬴政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始皇帝,是大秦至高的信仰,尤其是对那些身处底层的平民以及士兵而言更是如此,反倒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家伙们,时常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平身。”
始皇淡然说道,这种眼神每一次出巡他都会在真正隶属于大秦的士兵以及百姓们身上看到。
在士兵起身之后,无双对始皇帝说道:
“父皇,这个士兵名叫马胜,上郡人士,在匈奴战争结束之后论功进爵,位列大秦帝国不更之爵位。”
“不过,马胜并非是我大秦军营里训练出来的士兵。”
“在儿臣到达上郡之后,曾经歼灭了一支进攻源城关的匈奴。”
“这马胜就是在那场战役之后,被自己的父亲送进军队的。”
“不仅仅是他,源城关内所有的青年男性甚至女性,都有参军的意向。”
“大秦军队不想让他们成为去送死的炮灰,但是面对百姓们的真心实意,也从其中挑选了一部分适合的青年,编入了军中。”
“马胜的父亲拥有三个儿子,除了他之外,他的两个哥哥全都死在了匈奴手里。”
“而在马胜参军之前,马胜的父亲给了他一面旗帜。”
“就是公子高嘴里所说的,所谓的王旗!”
“马胜!”
“到!”
“将你父亲给你的旗帜拿出来,给陛下看看!”
“是!”
马胜从衣服里将那已经被染上血色的旗子掏出,在皇帝在百官面前展开。
当看清旗子上的一切图案之后,众位大臣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哪里是什么王旗,分明是一面死字旗!
“马胜!”
“到!”
“将这面旗,向陛下讲讲!”
“是!”
在军队训练、厮杀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胜声音洪亮而清晰,哪怕口音和咸阳有些不同,但众多大臣们还是可以听清马胜的每一个字:
“这面死字旗,是我父亲年轻时候,从我爷爷手里接过来的!”
“我爷爷想要让我父亲从军,但是我父亲身体太弱,没有达到大秦军队的要求!”
“后来我父亲成家之后,便将我大哥送去了源城关的城防军!”
“然而没等我父亲将这面旗子给大哥,便碰上了匈奴攻城!”
“我大哥作为守军战死,二哥也因为阻拦匈奴入城被匈奴杀死!”
“之后,父亲送我加入了无双将军的军队!”
“在临走之前将这面死字旗给了我!”
“父亲告诉我,这面旗子生前可以擦汗,死后用来裹尸!”
看着马胜手里的死字旗,嬴政居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问道:
“你大哥、你二哥都死在了匈奴手里,但是你父亲依然送你进入军队、和匈奴厮杀,你恨他吗?”
马胜眼睛一瞪,说道:“不恨!”
“大哥、二哥都死在匈奴手里,我恨的是匈奴!”
“匈奴一直在边境肆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让我们每一天都在害怕!”
“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马胜的话,让群臣无不为之动容。
就连嬴政也在此时,以帝王的身份朝着马胜躬身一拜。
看的马胜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道:
“陛下,陛下不可!陛下是皇帝至尊,怎么能对着我们这些大头兵弓腰……”
“多亏无双将军,率军将匈奴完全剿灭!现在,乡亲们也不用再害怕有一天,会有匈奴攻城了!”
“也不会再有死去两个儿子的父亲,再忍痛将自己的小儿子送去军队了!”
“多亏了无双将军!”
“但是陛下,刚刚我在殿外,听说有人污蔑无双将军谋反!”
“我马胜以性命保证,无双将军绝不是会谋反之人!”
“在上郡,无双将军救了那么多人,他是大好人!”
“好了好了……”无双打断了马胜的话,自己接过话头:“公子高,你说的那面所谓的王旗就在眼前,现在你看清了吗?”
“你从来都不知道,面对铺天盖地的匈奴攻城,边境的百姓们是如何惊慌。”
“你从来都不知道,在致命瘟疫的感染下,依然在坚守岗位的士兵如忍受着何等痛苦在和敌人厮杀!”
“你以为,你和你身后的人只需要在背后动动嘴,就能将我、将蒙恬将军、将大哥扶苏将胡亥将边境那么多士兵浴血奋战的功劳抹上一层影子吗?”
无双说着,一步一步朝着公子高紧逼了上去。
此时的公子高脸色煞白,已经完全失去了分寸,在无双的逼迫之下一步步后退,左顾右盼希望能够看到一个救星,然而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救他!也没有人能救他!
“你在朝堂上不顾家国诬陷忠良,还污蔑自己的亲兄弟谋反?”
“你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