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网警大队的会议室。
一群人围坐在环形会议桌前，现场的气氛紧张而沉闷。
“……方主任、王总工、李教授，案件的具体情况想必你们都清楚了。各位都是N市信息化领域的专家，请大家从专业技术的角度出发，给我们提一些思路和建议。”
林子瑜面色严峻，一双杏眼炯炯有神。
然而对面坐着的三个专家却是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保持沉默，如老僧入定一般。
假如在桌上放个香案，再点上几柱香，活脱脱就是道观里供奉的三清塑像。
“林大队长。恕我直言，事情有可为不可为之分。这起案件的数额之巨大，影响之恶劣，即使在全国范围内都是不多见的。这已经不是市网警大队所能够处理的了。我建议将此案上报省里，请上级有关部门决断。”
来自市发改委的方主任咳嗽一声打破了沉寂，但脸上尴尬神情却是一览无余。
“对方黑客的技术非常厉害，而且涉案的服务器位于境外。大家都处在体制内，网警部门的工作我们电信公司当然是会尽全力配合的，但这件事确实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带黑框眼镜的王总工程师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
“目前我国有关互联网的立法不全，监管制度也不够完善。所以出现这种问题是不可避免的，就算真的把嫌疑人找到也很难依法去处理。必须从源头上开始治理，抓紧制定立法规划，完善互联网监管相关的法律法规……”
花白头发的李教授侃侃而谈，布满皱纹的额头满是油光，亮得好像核桃皮。
啪！
林子瑜一拍桌子，打断了李教授的长篇大论。
只见她双手支在桌上，身体前倾，胸口还在不停地起伏。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林子瑜强压着心头的怒气，用尽量平静的口气说。
“你们都是鼎鼎大名的专家，难道就只会说这些套话空话吗？你们谁能告诉我，如何才能帮这些被劫掠的市民挽回损失，讨回公道！”
她环顾四周，被目光扫过的众人都不禁纷纷低头。
会场再次陷入了沉寂。
“林大。要不……我再去把孙玉衡请来试试？如果是他的话，或许……”
徐忘川悄悄拉了拉林子瑜的袖子，压低声音说。
“不行！不许去找他！”林子瑜叫得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周围异样的目光瞬间就投了过来。
林子瑜不禁脸一红，她赶紧解释道。
“这样重大的案件不适合让普通人参与……况且就算没他，我也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其实突破口一直都在，就看能不能把那家伙的嘴给撬开了！”
……
拘传室里，两盏昏暗的白炽灯闪烁不定。
灯光投在墙壁上，映射出一个胖乎乎的身影。
“放我出去！你们无权抓我！我可是美国公民，我一定会找律师的，到时候告、告死你们！”
王永华声嘶力竭地吼叫，发疯般用力推搡着巨大的玻璃门。
“又发作了。”年轻的警员冲着旁边的老警察一撇嘴，“美国国籍很稀罕吗？我同学的邻居的二舅母就搞了一张绿卡，好像也没什么用。”
“绿卡和国籍不是一个概念。况且他现在只是被拘传，24小时而已，又不是正式逮捕。连概念都没搞清楚，心里素质还这么差，真不知怎么当的董事长。”
“他这样子可没办法审讯啊。林大可是下了命令的，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搞清事情的真相！要不要我进去让他闭嘴？”
“没事，等嚎累了就不嚎了。人家好歹是大企业的董事长，给他留点面子吧。”
老警察皱了皱眉，鄙视地看着玻璃门里的王永华。
吱呀——
拘传室向外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靓丽身影走了进来。
“什么人？”
年轻的警察警觉地扭头，手已握住后腰上的电警棍。
“刑警大队的。自己人。”
美女将手中的警员证晃了晃：“领导让我来问他几个案件相关的问题。有三分钟就足够了。”
刑警？
可这个案子明明是网警大队在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