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把信折起来,放进口袋里,出了门,走出了巷子。
走到巷子里,手又从口袋里拿出信,慢慢地撕,一路走,碎纸片也撒了长长的一条小巷,飘落到青黑色坚硬的石板上。
黄梅慢慢走到巷口一个福建人开的小诊所。
“拿套儿?”那个中年男人也不跟她客气。
她摇摇头。
“打胎?”
福建人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他的眼睛像一把带钩子的手术刀,这娘们,长得倒是挺标致的,有机会说不定能免费上一次呢。
“****你妈的!老娘要生娃儿,晓得不?!”
半个小时不到,小孩就生了来了,黄梅也没把福建人当男人。
这个时候,黄梅只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她什么也不想去想,也不能去想,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一想,就会让自己的宝宝也感觉到自己的疼痛,她惟一想的,只是想要把宝宝生下来,好和他相依为命。
孩子终于被福建游医抱到她身边。
黄梅接过来,嘴里说了句“谢谢你。”
福建人摇摇头,走开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福建人的老婆孩子虽然远在老家,但他也是为人父母的人,知道黄梅这个时候的心情。
黄梅让孩子依偎在自己的身边,慢慢的睡着了。
老六来抱走小孩时,黄梅不敢动,等老六走了好几步,她在起身紧紧跟在老六的后面。
她的脚步很轻,手一直扶在墙上。老六抱着她儿子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她就像一只母鸡样跟在后面,可怜巴巴地跟着。
“我的儿子呀,这是我的儿子……”她轻轻在心里哀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