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啥他心里还有点向着顾逍?次奥!他是抖M吗!(=皿=)
贺呈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话我都交代给你了,你自己考虑考虑。”
正说着,沈皓发完一圈名片回来了,看见贺呈天也是激动万分,一口一个“哥”,连“呈天”两个字都直接舍了,那叫一个殷切热情!
他们的桌子原本并不是排在一块儿的,眼看婚礼就要开始,几人还没聊痛快,贺呈天特地找人换了桌和他俩坐。
沈皓跟贺呈天吹了会儿牛皮,又觍着脸求资源求人脉,譬如认不认识什么建材商人,有没有熟人朋友需要做施工,又问对方现在投资什么东西好赚钱之类。
贺呈天惦着儿时的情谊,能告诉的都告诉了,还连连保证能帮一定帮之类。
看样子这沈皓根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而是借着这个场合来拓展人脉的!就像傅信晖之前说的,现在这个社会,人脉就是机会,是金钱。张思毅今天算是在沈皓跟贺呈天的对话中体会了一把人脉的重要性。
婚礼开始后,新人入场,搞什么婚礼仪式,沈皓也没闲着。他带着两只手机,隔几分钟就要接电话,张思毅就听见他在那儿皱着眉头语速极快地下命令——“灌水泥,全灌死!”“今晚必须赶出来,我喝酒呢一会儿就过来!”“涂料不够?配的涂料都够刷三千平方了你还跟我说不够?你涂哪儿了你!”……
连参加个婚礼都有那么多业务上的事,可想沈皓平时也不轻松。
以前张思毅老觉得这小子发家发得太虚,说不定净干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但今天相处下来,他有点改观。
和从前那个不务正业不爱学习的沈皓相比,现在的沈皓是真的变了很多。他成熟了、稳重了、有魄力了。他逢人说自己年入百万,但他赚钱也并非像他说得那么轻松,至少此刻,张思毅也看到了他的努力。
贺呈天看向张思毅,又道:“思思,你看耗子发展得这么好,你俩也都是搞建筑,虽然有点差别,之前就没想着凑合在一起干点什么?”恰好沈皓接完一通电话,贺呈天瞥了他一眼说,“耗子,是不是你自己发达了就忘了你兄弟啦?你这儿穿金戴银开宝马,他在海城喝西北风呢。”
张思毅:“……”妈的他有这么惨吗!(=皿=)
沈皓喊冤道:“前两个月他回宁城时我就问过了,咱俩一条裤子长大,我要是发了财能忘了他么?再说他从小学习比我好脑子比我好使,我早就想着咱们一块儿干了,可他非说要自己在海城闯,我看他是根本看不上我!”
沈皓这还埋怨起他来了……
张思毅反驳道:“我咋会看不上你啊,但我学的专业跟你做的真不是一个方向的,就算我跟了你也得从头学起。”
贺呈天喝了口酒,诚心劝道:“思思,你那么点工资,哥真心劝你别干了,你本科几年功夫,对你的整个职业生涯来说就这么一点点时间而已,”他掐了一小节手指,道,“就算改行也没什么啊,你人不傻,怎么就转不过弯呢?给人打工是万年出不了头的,要想赚钱就得自己干,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要好好把握才对,人的青春是最宝贵的,你可没多少年时间可以浪费。”
贺呈天借沈皓的事在暗喻什么张思毅不会听不出来,这是还在提醒他别忘记之前他们说的那事呢。
张思毅纠结了片刻,道:“可是我现在还挺喜欢做建筑设计的。”
“喜欢?”贺呈天像是听了个笑话,讥讽道,“喜欢能当饭吃啊?海城生活成本多少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工资扣完房租还能剩下多少?你打算一辈子租房子么?还是过两年再灰溜溜地回老家来?”
张思毅哑口无言,就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前一天顾逍的爸爸对他说的一句话——你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今天别人给你多少钱。
张思毅瞬间冷静了不少,的确,收入少仍然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贺呈天的条件也很让他心动。
但是,扪心自问,他想追求的,只是钱吗?
就连迷茫消沉时的傅信晖都问过他相同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有花不完的钱了,没有更多经济上的追求了,那你怎么办?
这半年里,张思毅被求学期间的磨难和求职时的挫折打消的对建筑的热情,正在顾逍的一步步引导下慢慢复苏。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内心似乎重新燃起了对建筑的热爱,尤其是顾爸爸之前对他说的那段话,几乎给他打了一针强有力的定心剂。
他想要的是每画完一张图纸后内心深处涌起的成就感;
他想要的是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奔跑时的奋斗感;
他想要的是用心投入的设计得到采纳与认可时浑身迸发的喜悦感……
……
他还想要变强。
想要——和顾逍并肩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