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的静默,随即宴上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景象,大家一边说没有一边笑着,很快就忘了刚才的小插曲似的,自己去说自己的,或是继续吃酒品肴,就算是觉得这话不中听,谁又敢说老太君的不是呢?
此时此刻,谢心怜也已经下了堂回到谢心染身边站着,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拇指和食指不经意的搓着,谢心染察觉到身边的姑娘神不守舍的,便轻轻拉住她的手,捏了捏谢心怜的手心,对方看了她一眼,这才放松下来。
“好了,母亲,咱们就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女儿不是还给您找了个变戏法的小兄弟来么?咱们只管看看戏法乐呵乐呵就是了。”
说着,沈芜君就看向宫勋,颔首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宫勋会意,走到宴厅中央看了四周一圈儿,说道:“诸位请可看好了,我现在要演的这出戏法儿,也叫‘仙人贺寿’”
他是赤手空拳上来的,未见拿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多余华丽的开场词,只是吊儿郎当的到了堂前来,老太君很明显是有几分好奇的,其余与宴者虽然不屑,不觉得这个市井货郎能弄出什么好玩意儿来,估计就连戏法也是半斤八两的,不砸场子就不错了。
就像现代的所有魔术表演那样,宫勋先伸出两只手展示给在座的所有人看,都是空的,也看不出来一点端倪。
谢心染换了一个姿势,比较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坐着看宫勋,其实它主要就是想看功勋这个小细节还能做出来什么妖,以前也没听出来他会魔术,真的是……
“都是空的呀,是空的……”观众这个时候无比捧场的给出反应。
宫勋露出一个笑容,他抬起手三指捏起,从左到右好像撒出了什么东西似的,在座的看客正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忽然打了一个响指。
紧接着,谢心染眼前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片云雾笼罩之中,似有琼楼耸立在巍峨之上,云雾渐渐散开,有几个人影儿是越走越近,待看清之后却发现是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者,身后还跟着两个粉雕玉砌般的小童和几位华裳飘飘的仙娥,连身上的披帛都是美的。
在座的人大半都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有的甚至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甚至怀疑宫勋是不是真的会什么仙术妖法,可与仙者通灵,毕竟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那仙翁和身后几人似乎还会转圈,慢慢移动到了胡老太君面前,仙娥手上一筐蟠桃,是仙翁转身接过来,然后面对着胡老太君,也是笑眯眯的。
“吾等是奉王母娘娘之命前来贺寿的,愿您福寿齐天,功德无量——”
胡老太君也被眼前所出现的一幕惊呆了,她先是愣住了,然后在仙翁开口时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也难怪眼前一切太过真实,老人甚至想去拿那一筐蟠桃,慢腾腾的伸出手去,只是指尖刚一碰到竹篮里蟠桃的一个尖儿时,却顷刻间,所有景象都变得烟消云散了。
胡老太君一愣,不敢相信的似的看了一眼沈芜君,女人也沉浸在刚才的幻象中,才回过神来,往堂下望去,此时此刻还哪有什么仙翁,站在宴厅中的只有一个笑嘻嘻的,穿着粗布麻衫的货郎。
“小小戏法,在老太君、还有诸位老爷夫人面前献丑了。”宫勋仍旧是笑着的,稍稍一躬身,便要转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