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提到洛长枫的时候,沈芜君明显有些犹豫,但最后她还是看了一眼沈盈娇,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自从娇娇回来以后,洛长枫的态度就比之前更加恶劣,可以说是急转直下——因为娇娇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尚也不大方便把她明明白白的安置在府中,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更不大适合出去行走……”
“所以你就做了这张人皮面具?那胡老太君人呢?”
听见宫勋这么问,沈芜君点了点头,“我母亲在父亲去世以后……没过了两个月便也撒手人寰了,只是我依照他们的嘱托,葬仪并未大肆操办,而是自家人晓得就算了。在娇娇回来以后,我也不可能让她总是闷在府中,便找了一个手艺人来……依照我母亲的面容做了这张人皮面具,让她以母亲的身份活下去,出现在人前。”
宫勋也没有再继续说话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适不适合继续追问,而且……沈芜君看沈盈娇的眼神,似乎也带着热诚,好像……并不是普通亲情一样的感觉。
但他并不想说,这是人家的私人感情,管得多了,反倒危险就大了。
只是宫勋摘的很清楚,那边却还有一个不开眼的,谢心染慢腾腾的坐在椅子上,指尖互相搓着,修的圆润的指甲偶尔搔一搔指腹,有些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的感觉,看看沈芜君又低头看看桌面,很是犹豫。
“谢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芜君毕竟是个生意人,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知道谢心染是有什么话顾忌着不好说,索性就给了她这个特权。
谢心染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这一段往事归根结底是因自己而起,如果她不是执意要来,恐怕也不会提起人家的伤心事。
算了,反正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不如就问最后一件事吧,问完之后,自己和宫勋也是该回去了。
“那……沈姑娘的病还会好吗?”
沈芜君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也说不清是什么缘由才笑的,只是看起来很牵强,只这一眼,两人就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
可女人还没有完,她微微抬起头,眼里似乎有隐忍多时的泪光,可到后来却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她……她不会好了,之前我找的那个大夫跟我说,娇娇的身体现在只能跟老人一般,不会完全康健,至于身体……也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每况愈下。”
“不过,不过这样也很好了,至少我很知足,我们姐妹两个,可以有机会再见一次面。”沈芜君擦去眼角莫须有的泪水,重新回到榻边挽着沈盈娇的小臂,说道:“如果不是你们撞见洛长枫要对娇娇下毒手,那这件事我也是不打算再说出来的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谢姑娘和宫小哥儿了。”
本来就是自己在人家家里乱走乱逛,忽然被主人家这么不住的道谢,谢心染就算是再秉持着做生意要脸皮厚的原则,一时半会儿心里也过意不去了,后退两步,忽然端端正正的向沈芜君鞠了一躬,说道:“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对,不经您允许就随便在沈家走动,沈姑娘这件事……也是我大意,提起了您二位的伤心事,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