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黑暗中亮起一道光。
苏苏和骆白这才看清楚,在断壁残垣的边上,支起了两个小小的窝棚。
一个身体彻底弯成一张弓的清瘦老人,从棚子里走出来,惊喜地又问:“骆白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这房子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变成这样了?”骆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苏也连忙跟上去。
对于现在遭遇的一切,她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误入非洲难民区。
骆白都不清楚的事情,骆奶奶自然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夏带人来拆的呀,说是要改建还是什么,具体我也不晓得呀!”骆奶奶拉着孙子进窝棚里,又看了看骆白身后的苏苏,脸上满是笑容,“这是你女朋友伐?”
“不是不是,她是姐姐的朋友,回来送姐姐最后一程的。”骆白解释。
“小姑娘生得真俊!”骆奶奶夸赞!
“奶奶好。”苏苏赶紧打招呼,被人称“小姑娘”,莫名觉得心里挺美!
见骆奶奶刚刚的神情,苏苏还以为她不知道骆夏去世的消息。
看她人倒是挺精神,没有伤心过度的样子。
等三人走到灯下时,苏苏才看见,骆奶奶布满皱纹、深陷下去的眼窝,红彤彤的,眼眶里也布满血丝。
她语气中唯一的一丁点儿欣喜,应当是孙子回来的喜悦吧。
“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苏苏随便找地方坐下,认真地问。
在骆夏离职前,就说要自己做老板,苏苏问具体做什么,她又要卖关子。
照眼前的情形来看,估计和她老家这栋房子有关。
“具体我哪里懂啊,夏夏就是说,要把房子改建一下,以后开门做生意……咱们这里不是有很多游客嘛,让他们住。”骆奶奶解释。
“开民宿?”苏苏望向骆白。
骆白点点头:“可能是。”
“你完全不知道?”苏苏惊得几乎要石化了,“你们姐弟俩的沟通,也太少了吧?”
骆白不说话。
从小,骆夏把自己逼得又当姐姐又当妈,对骆白的管教很严厉。小时候还好,越是长大,骆白越是不愿意和骆夏沟通。
倒不是说姐弟俩感情不好,就是莫名的,话少了。
况且,骆夏又是,遇到事情,都喜欢自己做决定的性格,再加上,从小到大,家里的大大小小都是她一把抓,因此,她能够完全不问骆白的意见,也不是不可能。
“你们姐弟俩的关系,略奇葩!”苏苏吐槽过后,又觉得不好,连忙说,“呸呸呸,骆夏,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你听见了可千万别生气!”
“没事,先别想这么多。你们晚饭吃了没?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骆奶奶倒是看得开,乐观地说。
骆白和苏苏确实饿了,骆奶奶给两人简单地下面条。
“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等饭时,苏苏简单地问骆白。
骆白自暴自弃地说:“我怎么知道?这些人我都没接触过,束手无策啊!”
“骆夏一点都没跟你提过?”苏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骆白说:“也不是完全没提吧。就过年的时候,看见周围好多人家都在改建民宿,我姐问我开民宿怎么样,我就随口说了一句,挺好的。之后就没什么了。”
“那看来,骆夏觉得,你也认可这个项目,开始自己闷声不吭干大事了!”苏苏说。
骆白也很无奈。
此时,他对民宿的事情一概不知,也只能等别人来找自己。
而旁边破败苍老的房子,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始终埋在骆白心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将他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