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
沈清辞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一般因为溺水导致的昏迷，这个时间算很长的了。
水杯近在眼前，沈清辞刚想伸手去拿，杯子已经先一步被陆敬尧拿起来，往里面又添了些开水，让水温保持喝到口很舒服的温度。
还顺便插了一个习惯。
这些事，陆敬尧什么时候做过啊。
什么时候为别人这样亲力亲为。
“小口喝。”
陆敬尧把沈清辞的床调整了下高度，才把杯子递给了沈清辞。
沈清辞抬头看了他一眼，除了憔悴了一点，好像清瘦了一点，表情还是冷冷的。
甚至比以前更冷。
浑身都冒着寒气的那种。
沈清辞本来想问是不是他守了自己两夜，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因为陆敬尧的脸上，此刻已经写了几个大字——很高冷，不聊天。
"是张伟生。“
沈清辞抱着水杯，喝了好几小口。
温热的水润过嗓子，喝到了肚子里，才感觉终于缓了一口气。
张伟生把她迷昏之后，肯定逃之夭夭了，不可能还留在海城坐以待毙。
“他的家庭住址，还有常去的几个地方，我都知道。也许能——”
也许能找到他。
沈清辞还想说，却被男人出声轻轻打住。
“我都知道。已经解决了。”
陆敬尧把沈清辞手里的杯子拿过来，又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动作也很平常，可是沈清辞却总感觉不对劲。
他刚刚给自己倒水也用的是左手，把水杯递过来也是左手，再把杯子拿过去也是左手。
平时没注意陆敬尧是左撇子啊。
沈清辞再往下看，男人的右手一直藏在西装口袋里。
一直都没有拿出来一次。
“陆敬尧，你右手怎么了……？”
沈清辞有些迟疑的问出口，她在昏迷前看到了陆敬尧，意识混沌前听到有重物敲击玻璃的声音。
时间很长。
像是丧钟，一下又一下。
又像是天堂里，劈开迷雾的驱魔铃。
如果那时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那应该是陆敬尧在救她时发出的声音。
“你的右手……”
沈清辞确定他的右手有问题。
“没事。”
陆敬尧不让他看，坐在床边的身子微微倾斜，是一个拒绝的姿势。
可是越这样，沈清辞越是不放心。
她急切的去抓陆敬尧的手臂，看陆敬尧执意不肯，假装咳嗽。
咳咳咳……
咳嗽一声接着一声。
陆敬尧不放心，情急之下，去拍她的背，却感觉右手手腕被一个柔软的小手抓住。
“给我看看。”
沈清辞得逞了，成功的骗到了陆敬尧，但是表情却丝毫没有轻松狡黠。
”你不给我看，我就！我就不吃药了。“
反正就是耍赖到底。
陆敬尧被她磨的没有办法，又无奈又觉得好笑。
最终让她把自己的右手，完完全全的拿了出来。
上面抱着纱布，包裹的像一个木乃伊。
“虎口处擦伤了，没事。”
一向不解释，不善宽慰的陆敬尧，轻轻用另外一只左手抚上了沈清辞的脑袋。
像是哄孩子一般。
怕她担心，怕她难过，怕她自责。
可即使把伤势说的这么轻，依旧有温热的眼泪砸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很烫。
陆敬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颗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