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部的祭坛上,枭被捆得和个粽子似的,扔在了祭坛正中。
祭坛之下,拓跋独自一人从各座木楼中搬出件件用于祭祀的器具,正在布置一场祭祀,用来安抚直接或是间接死在枭手上的那些族人的灵魂。
五千多人的拓跋部短短时间内骤缩成为一个不过千多人的小部族,还被迫改名拓跋氏。其中枭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拓跋要用枭的血,来安抚族人们的灵魂。
这是拓跋部古老相传的传统。凡是非正常死亡的族人,都必须用鲜血来安抚他们的灵魂,能够回归祖地。被敌对部族杀死,就用敌对部族族人的血来祭祀。被野兽咬死,就用那头野兽的血来祭祀。因病而死的族人则用十个兽头来祭祀。
拓没有插手,或者说是被拓跋阻止,不能插手。拓跋的理由也很简单。自己身为拓跋部拓跋,不能保护族人,就必须亲手布置祭祀,向那些死去的族人赎罪。他没有理由拒绝。
拓跋如今力大无穷,布置一场祭祀并不困难。短短一个多时辰,一场奢华的祭祀已经布置完成。整整一百颗血淋淋的兽头摆上了祭坛。其中有角虎,花豹,黑熊等等山林中数一数二的猛兽。
各色图腾柱立了起来,众星拱月般将祭坛拱卫着高大古朴的祭坛。图腾柱上用那些猛兽的鲜血淋下,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鼻翼间旋绕刺鼻的血腥味,枭哪里还不知道拓跋是打算用自己的命进行祭祀。他双眸赤红,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尖鸣。无奈钺捆得十分精细。他的嘴里还被塞进了一块粗糙的石头。只稍微一动,粗糙的石块就磨伤口腔中柔嫩的表皮。
痛彻心扉的剧痛,满嘴的血腥味,让枭的精神几近崩溃。他不甘心,本来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拓跋部,自己在蛮王卫里将获得更大的发展。为什么会彻底毁在拓跋和钺这两个小崽子手上。
枭在内心疯狂咆哮。他不明白尊贵的蛮王为什么要背叛更尊贵的上使,和拓跋这个小崽子达成交易。那可是神通广大的上使啊。上使只需要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碾碎万族。蛮王为何就不怕得罪了上使,惹来杀身之祸,让传承已有数千年的蛮王殿毁于一旦么?
没人能给他答案。
拓仍然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偷偷放走枭。眼下诺大一个拓跋部也只有他们三人。拓跋自然不会放过枭。曦这个拔熊部的女人也绝不会放过导致拔熊部毁灭的罪魁祸首。如果枭逃了,唯一会被怀疑的只会是自己。
放走枭,亲大哥是有了条生路,可是自己却死定了。枭是蛮王卫,肯定有秘法逃走。可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蛮人,除了有一把力气,也没别的长处。拓跋连上使都能打败,自己怎可能逃得过他的手心。
可是不放走枭。自己固然能够保住一命,或许还能重新回到拓跋氏,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族人。可枭是自己的亲大哥啊。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大哥死在面前?
拓纠结得脑袋都要炸了。他眼巴巴的看着拓跋完成祭祀最后一项准备工作,急得嘴角都起了一个火泡,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