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上厕所的话怎么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们,外面没有啊。”陈雨有些奇怪。
“几个家伙说要保护环境,所以走的远一点。”轩辕勇笑着解释了一句。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张小南第一个推门走了进来,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寒风吹的结果,小脸红红的,随后是李强等人。
人又凑齐了,自然喝酒聊天,这才是度过漫漫长夜的最好方法。
刚才喝了不少白酒,65度的纯粮烧酒下肚,肚子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看到地上扔着一箱啤酒,弯腰从地上的啤酒箱子里拿出了一罐啤酒,铝质的罐体触手冰凉。打开后一仰脖将满满一罐啤酒都灌进了肚子,冰凉的酒液顺着咽喉流进了体内,打了个嗝,口腔充盈着一股浓浓的麦香,肚子里舒服了不少。
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聊了一会,张小南就成为了大家的焦点,因为他讲的都是在莫斯科碰到的事情,而且他口才有很好,讲得事儿很让大家关注。当他把在莫斯科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了大家后,没有去过莫斯科的李强、王小军等人用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陈雨。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大家的意思,那就是能不能也给他们创造个机会,去一趟俄罗斯,体味一下异国的情调。
不过已经看出大家心思的陈雨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痛快地答应了,而是来了个视若无睹,好像没有看到大家脸上的表情一样。
“大雨,你就没看到我们如此可怜的表情和眼睛中的那种渴望吗?”胖胖的李强竟然和陈雨甩起了文字。
听李强这么说,虽然自己心中思绪万千,不过再不说话就有些过意不去了。陈雨笑笑:“等咱们把哈药厂的事情忙完了,我一定会给大家放个长假,让大家都好好歇一歇,玩一玩。去莫斯科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玩咱就走的远一点,去美国,或者欧洲看看怎么样,看看巴黎,逛逛伦敦,你们看怎么样?”陈雨回答。
陈雨的话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欢呼,要知道在大家心中,和巴黎、伦敦、米兰等这些城市比起来,莫斯科的吸引力自然要小很多。
而一旁的陈风知道陈雨的意思,他没有说话,看着陈雨,陈风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难言的苦楚。
看着大家高兴的样子,陈雨没有再说话,而是又打开了一罐啤酒,默默地喝了下去。
有了陈雨的保证,大家知道这一天一定不会远了,所以大家喝酒的兴致明显地高了起来。一旁的铃铛网响了好几次,王小军也顾不上起网了。打鱼和喝酒比起来,重要性当然要差上许多。
又喝了好一会儿,几个不胜酒力的家伙先躲到车上睡觉去了,屋子里的人少了很多,一直坐在陈雨身边的陈风小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去莫斯科了?”
扭头看看陈风,陈雨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又把头转了过去,转头的一瞬间,陈风在陈雨眼中看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两点晶莹的光亮。
早上4点多钟的时候,大伯和两个叔叔就起来了,从车上下来,推开木房的门,炭火烧得正旺,屋子里暖暖的。陈雨正和陈风还有轩辕勇三人坐在铃铛网边收着渔网。小房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王小军和张小南几个家伙正打着呼噜,沉沉地睡着。
看到大伯,陈雨笑笑:“大伯,起来的这么早,再睡一会吧。”
“不了,我这个年纪,觉不多了,要不是这几天累得厉害,早就醒了。”大伯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帮着陈雨收网。
“收获如何,看来不错啊。”四叔问了一句。
“四舅,真让你说着了,这一晚上打了将近一百斤鱼,最大的有十多斤,最小的也有二三斤。”轩辕勇回答。
王小军他们是早上2点多的时候睡过去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后,收了网,网里已经挂上了十几条大大小小的鱼。三个人边聊,边看着网,没想到,一晚上是铃声不断,整个晚上,收获非常大,一晚上的收获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大伯他们前三天的总和。
大伯三人和陈雨、轩辕勇还有陈风聊了一会,一直聊到东方地天边泛白。
“走啊,大雨,咱们去收最后一次网,然后该回家了。”三叔招呼陈雨去收昨天晚上下的挂网。
三个人拎着麻袋跟着三叔来到了昨天下网的地方。
用冰钏子凿开已经结了冰的冰眼,将网缓缓地收上来。结果也很喜人,大大小小的鱼也有二十多斤,将鱼装进麻袋,收好挂网,拎着回了板房处。
这边,大伯也把铃铛网收了上来。因为王小军等人还在酣睡,炭火并没有熄灭。
看看仍睡得死死的几个家伙,轩辕勇刚要伸手去拽,陈雨伸手拦住了他:“勇哥,让他们再睡会吧,昨天晚上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反正还有事儿做,一会再叫他们也行。”
听陈雨这么说,轩辕勇才停住了动作,没有把几个酣睡的家伙叫醒。
把这几天打得鱼和刚才打的鱼都装进了袋子,足足装了满满的两麻袋,掂量了一下重量,怎么也有将近二百斤左右。这个成绩在早些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如今,已经是惊人的收获了。
大伯动手挑了三十多斤比较名贵的鱼装进了另一个袋子,还得意装了一条白大马哈在里面,然后把袋子放进了板房,虽然不知道大伯为什么这么做,不过陈雨没有问。
忙碌中,在车上睡觉的几个家伙先醒了,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车,跟着忙活起来。
“老潘他们爷俩来了。”三叔指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说道。
昨天在和大伯的闲聊中,陈雨知道三叔嘴里的这个老潘是大伯的好朋友,赫哲族的老渔民,江上下铃铛网的板房和下挂网的冰眼都是他们帮着大伯一起弄好的,而且网都是人家老潘无偿提供的。
“广太,怎么样,收获如何,现在可不如早些年了。”距离大伯还有一段距离,对面走过来的人洪亮的声音就穿了过来。
说话的人个头还不到一米七,身上穿着厚厚的大棉猴,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头发已经斑白,不过精神头很好,走路也很有气势,说起话来声音很大。
“前几天不行,昨天这些孩子来了之后还可以,可能是孩子们把好运气带来了吧。”大伯笑着回答。
“大雨,你们来看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老潘,你们得叫潘叔就行。”大伯把身边的陈雨介绍给了老潘。
陈雨很恭敬很亲切地叫了声潘叔。
看看陈雨,老潘问了一句:“广太,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孩子吧。”
大伯笑着点点头。
“难怪你提到他的时候就高兴,这孩子,真好。”老潘的语言很质朴,很实在,听得出来这是发自他内心的话语。就是这一句话硬是让见识了无数大场面的陈雨感到了一种羞涩,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涩感让陈雨的脸悄悄地红了。
外面的说话声可能吵醒了板房里睡觉的几个人,王小军第一个推门走了出来。
外面的情况让他一愣,这小子没有想到大家都起来了,而且还多出了两个生人。
“勇哥,我昨晚怎么睡着了呢,铃铛网网是不是没看好啊?”王小军偷偷地问了问离自己最近的轩辕勇。
看看王小军,轩辕勇说:“还有脸说呢,昨天后来不让你喝,结果硬要喝,怎么样喝倒了吧,本来你的工作,全让大雨和风哥做了,你自己想好怎么挨罚吧。”
听了轩辕勇的话,王小军一脸歉意地冲陈雨笑笑,因为有生人在场,所以没有再说话。
看王小军窘迫的样子,陈雨笑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没什么。
屋子里酣睡的其他人也都先后出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无一例外地都是一脸的抱歉和羞愧,几个家伙急忙躲在一旁不再言语了。
“广太,这些都是你的孩子们?”老潘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么多年轻人,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
大伯笑笑非常自豪地说:“当然了,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呢。”
这几句话让对面老潘眼睛里涌出了无限的艳慕之情。
人多好办事,很快周围的一切都收拾利索了。
“大伯,坐我们的车吧。”看大伯要上他们开来的那辆北京吉普,陈雨急忙拦住了大伯。
另一边,不用陈雨说话,王小军早已经接过了四叔手里的车钥匙,这小子看来着实急着将功补过,用自己的行动弥补一下昨晚的过失。几个和他一样,酣睡了大半宿的家伙,不用提醒早乖乖地上了那辆破旧的吉普车,把好车留给了大伯三人。
看到几个家伙的行为,一旁的轩辕勇忍不住乐了起来。
大家上了车,临开车前,大伯对老潘说:“老潘,这次打的鱼挺多的,给你留了一些,放在板房里了,没想到好多年没有看到的白大马哈都打了两条,给你留了一条。”
听了大伯的话,老潘刚想说什么,大伯冲他摆摆手,老潘点点头,没有说话,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老潘挥挥手。
汽车开出很远,老潘仍站在江边举着手冲大家挥动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