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高祖皇帝是知道的,那次他带臣和樊哙他们回家前他就知道了。
后来先帝说他娶了一个大家子很是贤惠,建议臣一定要娶一个大家子。”
陈平瞟了吕雉一眼,她神色中有丝丝温柔。
“再后来通过先帝的关系,臣在阳武县衙谋得了一份小吏的差事。然后因缘际会之下,就娶了有着丰厚嫁妆且克死了五个未婚夫的张丽。
到洞房揭开盖头时,臣才知道她原来是她。还知道了更多关于六国的事。
之后好多年,她都受控于故六国。直到那次先帝在大殿把魏无咎也就是魏王假给镇住了之后,她才恢复了自由。
她这故六国旧臣的身份,臣认为,陈团子的血脉连着六国,为大汉长治久安大计,她不适合进宫。”
陈平在刘盈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失望,不过他也只能装聋作哑。
这个帝王,无比聪慧,可也有着太过强势太能惹祸的母亲的缘故,他的女人和孩子的下场都太过凄惨。陈平作为一个父亲,为子孙谋后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吕雉想了半天,试探性地问了陈平一句,
“那你想把团子嫁到谁家。听你这么说,她好像嫁到哪家都不合适。
以前听人说你家太过挑剔,把好些个上门提亲的都给拒绝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陈平的眼中有凄楚,他说道,
“现在大汉国内业已稳定,但是我大汉朝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强敌——匈奴。
先帝何等雄才伟略,都曾吃过匈奴人的亏。那韩王信,也算是先帝手下打仗比较厉害的人物了,一见了匈奴,都被吓得望风而降了。
臣以为,朝廷在防着故六国的同时,也可以让六国作为朝廷抵御匈奴的一道屏障。”
刘盈没有吭声,吕雉笑着问陈平,
“你的意思哀家知道了。
可你我都知道,那代王早已立了一个奴婢当王妃,感情还好得很。
陈团子到了那种偏僻穷困之处,还得给人做妾,你不觉得太过委屈了她吗?”
陈平当初跟随刘邦北征匈奴时,对那片土地再了解不过,此时由是他再铁血心肠,也不由得老泪纵横。
好半晌,陈平才勉强压制住了心中的悲怆,对吕雉说道,
“太后可还记得荥阳城中那个叫周苛的壮士?还记得在先帝身边总是笑呵呵的那个叫郦食其的儒生不?
为我大汉国,有多少人不惜抛家舍业,甚至以命维护,臣凭什么为一已之私忘了作为大汉臣子的本分?”
看到此情此景的吕雉,此时也不由得老泪纵横起来,她对陈平说道,
“爱卿不必难过。朝廷不会亏待忠义之臣的。你和团子为朝廷所作的这一切,陛下和哀家都看在眼中。
这次团子出嫁,由你陪送到代国王宫。朝廷会以嫡亲的公主规格的嫁妆作为陪嫁的,定不能能让那代王后小瞧了她。”
陈平的长跪于堂上,口中不停地称谢。
第二日,张丽就被太后召进了宫中,回家时,陈平只见她的眼睛红红的,完全把陈平当成了一个透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