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激怒了陈平身边的很多人,那老军更是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想要跟对面的韩王信等人拼命。
陈平还要跟韩王信周旋,不方便把意图跟老军说得太直白,心中正着急时,只见张丽微不可察地提示了老军一下下。
那老军稳重机敏,立马会意,以他特有的方式安抚了运粮队伍中的众人。
那种方式,和当年守敖仓的周勃等人的完全不一样。陈平这才知道,大汉立国经年,军中和当年的又有所不同了。听说这些个常年往返于代地和长安的军人,经朝廷特许,也在守边的代军中磨炼过的。
陈平心中大定,继续周旋道,
“谁都有一死,到最后封土堆一埋,都一样。五十步笑百步,没意思得紧。
我说韩王信,你好歹也是故韩国王族之后,说起话来比边塞的最有资历的老军还要粗鲁,全然和长陵邑的那些个韩王室后裔不一样,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也不怕辱没了你韩国王室的尊严!”
韩王信大怒,“还不是刘邦那老狗害的?
与匈奴周旋是我的错吗?我守不住,他就能打得过了?
是谁在白登被围了七天七夜的?
守土之道,除了兵事,还有外交。
他非得逼我去送死,害得我天天在塞外喝带沙的风,有家不能回,怪我咯?”
陈平知道韩王信说的是事实,刚刚立国的汉朝的确难以征服匈奴,他的对策也没问题,可问题在于,刘邦是怎么想怎么看的。
韩王信错得最离谱的是,他背叛了大汉,彻底成了匈奴攻打大汉的马前卒。
陈平身后,那牛车燃烧的火渐渐地小了。陈平等人也慢慢地隐没在黑暗中。
到现在,对方都没有出手,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韩王信不是一个磨叽的人,这一点陈平再熟悉不过。
陈平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突然,一只利箭划破长空,一箭穿过韩王信的胸膛。
紧接着“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喊杀声震天,陈平对面的那群匈奴骑兵四散奔逃开去。
老军点燃了火把,陈平上前扶起韩王信,只闻见他玄色的衣服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陈平再捞起他的衣服,只见韩王信的身上满是伤痕,刀枪剑伤不一而足。
陈平这才明白了,刚才这群家伙之所以没有攻击运粮队,是因为他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战斗,大败之后逃窜途中刚好遇到了陈平等人,本想通过恫吓等手段把陈平等人劫为人质,谁知道刚好老军等人是少有的人间冷静,阴谋并没有得逞。
过了好一阵子那些个匈奴兵才被代军一一诛灭,代军为首的人看见老军,顾不上身上的血腥味,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熊抱,
“老哥哥你受惊了。今天早就看到了你们这边的火光,叵耐我们那头被这股流窜到代国腹地的匈奴人给缠斗上了。
那头刚刚结束战斗我们就过来了。看到你们都还平安,甚好,甚好!”
老军把他引荐给陈平,“这是代国的郎中令张武,是我以前在塞上戍边时的上司。很多年的交情了。”
陈平:“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张武有点懵,老军笑着对他说道,
“这位就是王上的慎夫人的父亲,也是朝中最得陛下和皇太后倚重的曲逆侯陈平陈孺子。”
张武这才豪爽地笑着说,“你就是那个一直跟在高祖皇帝身边,数次助高祖脱困的陈平吗?
我们军中之人好多还说你有神鬼之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今日见,够我回去吹嘘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