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曹参对着酒肆里的众僚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的，有不得不面对的事。
该做的，该说的，我都做到了，说到了。
大伙儿吃好喝好，回去好好地办事。”
然后俩人就匆匆忙忙地坐着陈平家的牛车前往萧何家。
一路上，陈平的情绪都不是很好。特别是在灾情这件事上，他心里很不好受，要知道，最先发现苗头的可是他，可到后来，灾情严重到如此程度了，他却不是最先知道的那一批人。
陈平很想找人大吵一架，就像儿时那般。
他很不友善地问曹参，“旱灾会到何种程度？”
曹参没有跟他计较，却平静地说道，“和先前你知道的差不多。”
陈平在心中腹诽道，“装，叫你装。当我没经历过大灾似的。
想当年我为秦阳武县小吏时，赈灾和平息人心的事做得不比你少。
什么样的灾殃会劳动朝廷要宴请众大臣吃这么悲壮的一顿饭的程度？
把我当小孩子哄，我是小孩子吗？”
曹参指着前方问陈平，“这人可靠吗？’
陈平的神色这才凝重起来，“是高祖皇帝帮我找的人，一直都很得力。”
曹参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旱灾是一桩。还有新情况。
皇太后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被人拔掉了好几个，有人把手都伸到长安城来了。
最恼人的是，对方好像知道朝廷这头很多的事，可朝廷却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
在这天灾的当口，最得防着的就是人祸。
当年高祖皇帝和项羽争天下时，你是知道的，有多少人是来回地叛变投靠，现在朝中最紧要的除了赈灾，就是稳住某些个首鼠两端之辈，让朝廷不至于腹背受敌。”
曹参话中的那些个躲在暗处的对手没有让陈平吃惊。跟了刘邦那么些年，这样的对手多了去了。
至于那些个首鼠两端者，陈平更是见得多了，就说那个后来投靠了匈奴的韩王信，他前前后后投降了多少次，刘邦又原谅了他多少次，陈平却是数得着的。
那是远的。
近的就拿代王刘恒的母亲薄太后来说，她的前夫魏王豹深得刘邦之恩，却只因为许负一句“薄姬当生出天子”的谶语，就先后叛变了好几次。
这些个事，听着可怕，可经历得多了，也就只是那么回事。
最让陈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关于刘邦传给吕雉的那一支极精准的专管消息的暗卫，吕雉不仅告诉了陈平，连曹参也知道。
看来被信任的，不只是自己。
曹参却像是看穿了陈平的心思似的，说道，
“影卫的事，是不是？
不但我知道，就连萧何也知道。
每一任相国，都会知道的。因为相国负责为这个组织源源不断地选拔培养人才。
不信你去问萧何，是不是这样的？”
陈平眼里的震惊掩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