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起初很是疑惑的萧此时眼神中也有抑制不住的哀痛。
萧何的胃口很好,足足吃了两张饼饵,然后才满足地打了个嗝,对陈平说道,
“三教九流,形形色色,都脱不开一个‘心’字。
是人,就会有顺与不顺,都会有迷惑的时候。这时候就是那些卜卦的相面的大行其道的时候。
这就是我让你大嫂子去接近那个许负的原因。可以不经意间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呢。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不完全的看法。
在沛县时,我听县衙里一个老者说起过,巫医卦筮,各有其千万年的传承,都有各门道的门槛,外人不得而知。
能得长久的,其中必有其外人窥伺不到的奥妙之处。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朝廷要最大化地用到它们的所长。”
陈平大致也知道了,萧何是让他学着采天地万物为己用,巧用别人来为自己做事之道,也算是前一任相国对未来的相国的一种培养。
陈平从火炉旁倒了热茶捧给萧何,萧何润了润嗓子,责备萧道,
“成天介就知道跟你那个妇人恩爱,到头来连个后人都没有。
你看看你二弟,一妻两妾,给我添了好几个孙子。
为个妇人连子嗣都不要了,让我与你娘到咽气都放不下心,真是不孝!”
刚才萧不在时,萧何还说是他自己的阴损害了萧,现在却来责备萧贪色。陈平知道,他这不是在真正地责骂萧,而是在指桑骂槐,责备自己不知为后嗣考虑。
陈平心中有苦难言,自己本来就是这个世上多余的人,已经拉了两个不相干的为自己的多余付出代价了,又何必再添那么多冤债?
萧何累了,他强撑着让萧到门口把风,让陈平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看吕雉如何?”
陈平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
萧何却不避讳,“许负来我家看过我,也是我那大儿把的风。
许负说,那次彭越的事,还有韩信的事,她阴损得太过了,会损了那一位的福报。
我也觉得是这样。
她再能干,毕竟也只是个女人家,成天介地在家四角的院子里,心气也就跟着小。跟四处征战的先帝差远了。
我不知道许负说那位被损的福报是什么。也曾留意过,那位的子嗣运好像很旺,你可得注意了,万一是阳寿,那就麻烦了。
吕雉有些聪明,可毕竟气量太小,眼光不长远,她稳不住百年之后的事,你可得为自己谋划一下。”
陈平的心被吓得呯呯直跳,没想到萧何平时看着一副忠厚样,暗地里早就把朝堂和吕雉摸透了,真不愧是刘邦的第一功臣。
萧何喘着粗气说道,“不要得罪吕雉,那个女人戾气重得很。真到了那一步,顺着她就是。
我们当初跟随高祖无非都是为了一个天下太平。高祖,天佑之人。他的子嗣中定有能护佑天下黎民之人。不一定非得是吕雉嫡亲的孙子不可。”
萧何的话太过可怕,陈平的心再次吃了一吓。
“那个王陵是个榆木疙瘩,你得提点着他走。护着大汉的根基才是最紧要的。”
陈平懂了,刘邦早在去世前,就已经算好了每一步。
吕雉,也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