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还有向朝廷进贡的漆器、铜镜和金器之类的东西。”
陈平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不过还得劳烦你在廷尉署将就个一天半天的,朝廷还需要向你询问一些细节。”
出了廷尉署大牢,陈平问杜恬,“你听出来些什么了吗?”
杜恬没吭声。
陈平说道,“朝廷和诸侯国往来的金器类的东西我可是有数的。
酌金对于诸侯国和朝廷都很重要。
自高祖起,从来都是诸侯国年终时到朝廷述职时由各诸侯王亲自护送到长安进献给皇帝。我记得还有好几次几个诸侯王因酎金的成色不足被朝廷剥夺过一些城池当处罚。
我从没听说过齐王身体有不适,或者是齐国有让他抽不开身的大事,他怎么会冒冒然把这样的东西让一个商人代为运进长安?”
杜恬皱着眉头沉吟了一阵子,才回道,
“廷尉署办案,从来讲究的是证据。曲逆侯,我敬重你的为人,但你说的话也只能当作此案众多证据中的一个。
其他的,恕我不能苟同。”
陈平笑了,他伸出了手想要拍拍杜恬的肩膀,可杜恬却后退了一步,有些疏远地和陈平保持着距离。
陈平知道自己犯了廷尉署的大忌,心下觉得有些尴尬,自我检讨道,
“朝廷各衙署,的确有各自特别的章程。朝廷要稳定地运行,也必须遵守这些规章。
我只是从全局的稳定上来说来做的。”
杜恬说却不依了,“即使是统筹全局,也不能跨过证据这一步。
就是高祖皇帝,也说过有些事有些人不像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廷尉署的责任就在于通过一个个的证据,一层层地剥去伪装,还天下人以公道。”
杜恬的耿介让陈平很有些下不了台的感觉。
但一想起萧何还有刘盈说的培养自己得力助手的那些话,心里就有点犯怵。果然相国不是人人都当得的。
萧何以勤谨谦和协调着大汉朝廷运转;而曹参善于和稀泥;而自己和王陵,王陵太过敦厚不知退一步的妙处,只能自己充当各衙署的协调者。
陈平点了头,说,“是我考虑不周。”
杜恬这才没有据理力争到底,但是陈平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
这时候可不是伤春悲秋之时,陈平还得赶到宫里去争取最大程度的支持。
不过当吕雉听了陈平的话后,却像是事先就知道所有的事似的,很是平静地侧着脸对着屏风后说道,
“你们都出来吧。”
陈平这才发现,包括曹参、廷尉育和周勃在内的所有位列三公九卿的人都在,而且武将都是戎装在身。
曹参严肃地批评陈平道,“你冒冒然地把那个自称是‘商大’的人搞到廷尉署有欠妥当。
能把生意做到千年不倒的家族,少不了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为了利益和他家族的生存,他商大断不是能坚定地和朝廷共进退的人。
而且——”
曹参手一挥,商二便从侧门进了偏殿,“商二,你来说。”
商二低着头,很是为难地说道,
“侯爷,我大兄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现在是长嫂在打理家族事务……”
陈平听得背上冷汗直流,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廷尉署,要出事!
他心里像猫爪子挠一样,只在心里祈祷杜恬平安,那可是不得多得的才德兼备之人。
忽地,从宫门处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廷尉署大牢处“轰”地一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