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你并不是不想去做,而是懒得做。你现在在我这,想要拿到的不就是应付宫里的主意吗?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拿什么来保证你的悟性就一定在先帝之上。从别处拿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不能领悟其中的精髓,到时候做起事来太过缚手缚脚,还不如自己想一个呢。
你呀,迟早是要自己担很多事的,要迎难而上才行!”
张良说到这,陈平知道自己没有皇太后娘家兄弟吕泽的本事,终究还是拧不过张良,只得满怀心事地离开了东陵。
当吕雉再次问起此事时,陈平已想出了办法,原话告知之余,对答道,
“臣一直在想,朝廷作为处在正大光明里的一方,和那些隐在阴暗角落里的谍者相对,无疑是一方盯着多方。
对于朝廷来说,始终是一项不省心的重担。
臣在想,是不是干脆把这事分派出去,借助百姓之力来做更好。”
刘盈喃喃地问道,“百姓之力?”
陈平这时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端了出来,
“以百姓之眼为己眼,陛下就有世间千千万万双眼睛;以百姓之耳为己耳,陛下就有无数只耳朵。
且百姓处在我大汉的各个不显眼的角落,一般人都不屑在他们面前哪怕装出一丝丝美好的样子。
处于此种环境的他们,试问找遍大汉,有什么比他们的消息更灵通的呢?”
刘盈和吕雉颔首。
陈平正要轻松时,却只听见刘盈说道,
“歹人做坏事,之所以会难以被发现,就因为一家一户的百姓力量薄弱,怕被报复。就像长干里那的匈奴间者一样。
整个长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家的邻居未必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就是因为出于某种顾虑,而让歹人逍遥法外。
现在想来,前朝的连坐制度虽然让歹人无处藏身,但让邻里关系剑拔弩张的。从眼前看,好像极有效,但是从长远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陈平心里大不然,觉得刘盈于朝中之事还是有不足之处。天下事,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不可以常态而论。
从长计议,大多会延误时机。
只是这事,刘盈说了之后,吕雉再没开口,陈平始终觉得不妥,只得等出宫后找曹参去商议一二。
陈平把刘盈的话形容成“得了曹参真传”,曹参并不露半点反感之像,笑着调侃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我既是高祖皇帝的臣子,更是当今陛下之臣,你我不跟陛下一条心,还能跟随一条心呢?”
曹参说的没错,陈平只是觉得刘盈把本来就不简单的事平白添了几分难度。更让人担心的是,大汉朝廷已经跟匈奴某些个势力结下了不解之怨,他们这下早已把所有的尖枪利矛都直指向宫中的刘盈了。
没了刘盈的吕雉,注定力孤,大汉朝廷必将不得不面对一场场狂风暴雨。
此时的大汉朝廷,陈平看得出,内外的困局已现。当初刘邦分封的那些刘姓诸侯王,大多已经世袭到了第二代,与朝廷因血缘形成的感情正在淡化;对外,大汉朝廷却连匈奴的这拨小小间者的攻势都挡不住。
陈平回到家后一直长吁短叹,张丽知道情形后,却笑话陈平道,
“亏我的好夫君还是朝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连这点都破解不出来。
不就是匈奴的间者吗?夫人我当年就是故魏王咎手下的死间,对他们这群人,我是再了解不过的,请教了张良又问曹参,独独漏了我。叫人好生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