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
叔孙通有些愕然,“我就只知道这些。”
吕雉听到这,吩咐道,
“陛下的太傅辛苦了。你今天说的这些个话,你知,在场的各位知道,天知,地知。”
叔孙通如临大赦,匆匆地走了出去。
吕雉问陈平道,“陈相怎么看?”
陈平吓了一大跳,忙谦虚道,
“现在大汉的相国是曹参,臣只要一天没有从陛下的手中接过印绶,一天就不能被称为‘相国’,不能坏了朝纲。”
吕雉笑道,“那曲逆侯你怎么看的?”
陈平这才说道,“臣记得当年项羽给高祖皇帝造成了那么大的阻碍,高祖皇帝最后还以‘鲁公’之尊来厚葬了他。
这是为啥?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让那些曾经追随过项羽的人心安,安抚那些仍然追随着项羽的人,以一个仪式止干戈罢了。
当年高祖皇帝进咸阳时,是受了秦一子婴的降书的,所作所为也是深得关中民心的。
从这一点来说,不管前朝皇室后裔做出了啥样的事,只要天下人还以为我大汉朝廷和秦皇室没有冲突,那么我们在面上就要给天下人做出一团和气的样。”
刘盈默不作声。吕雉的脸色不大好看。
陈平却继续道,“这就好比是邻里关系一样。暗地里做得,但明面上却说不得,不能捅破的。
我大汉以前及现在,千万年来,没有人不关心百年之后自己会以怎样的情况存于世的。
事死如事生。
臣认为,现今我大汉朝廷可以就着这事,祭秦人祖陵,以慰关中人心;再借谷家立羸氏香火,让他们没了造反的道义。”
吕雉没有说话,刘盈思索良久才说道,
“不知曲逆侯可曾记得。朕的父亲曾经听郦食其之谏曾动了助六国复国之念。
幸好得留侯劝阻。当时留侯的理由是如六国复,人家都去跟随自己的国君了,又有谁会真正感念朕父皇的恩德?
到头来他们甚至会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跟随项羽来对付朕父皇。
你说那时的情形和现在有何不同呢?”
刘盈的话让陈平吃了一惊,记得当年项伯到汉营找张良劝他快逃时,张良把项羽将要起兵的消息告知刘邦。
即使刘邦跟张良的关系那样地亲近倚重,刘邦还是询问了张良与项伯过去的二三事,刘盈现在的这话又何尝不是呢?
陈平这才觉得刘盈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人畜无害,实则是很有当君主的心机的。
不过刘盈的疑虑早就在陈平的意料之中,他说道,
“好像一样,但终归是不一样了。
想当年,高祖皇帝已经把那些有可能造得起来事的人都统统灭掉了。还有故六国,也被从他们的故土上迁到长陵邑,差不多等于断了他们造反的根了。
陛下可知,现在这位子婴之父,在街坊邻里还有关中人眼里,经年累月里只有吕谷氏这么一个孩子,而且还只是一个不能继承父志的女孩儿,又能翻起多大的浪来呢?
还不如趁着他还没有男性的至亲骨血冒出来的当口,坐实了吕谷氏是他独女的事,借此夯实吕家根基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