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知道,刘盈吕雉虽然是人精中的人精,但毕竟没有刘邦那种在千军万马中锻炼出来的气魄与手段,对任用新人太过畏首畏尾的。
早些年从刘邦身上,陈平理解的用人,莫过于挑能干事看上去差不多的,扶上马走一程看看再说。没什么比现世更能检验一个人的能力与品性的了。
刘盈和吕雉即使扶起来的那些个人,大抵也都是些不够沉稳或者才具不足者,根本就挑不起重担。
樊哙之死是一个契机,陈平借此刚好把刘章在他婚礼上做的那些个事抖落给刘盈,刘盈惊得都有些合汪拢嘴了,连声说道,
“齐国那头,终究还是成了我大汉的祸患。只是齐国的实力在那,现在天下还经不起战火,刘章之妻还有故齐王刘肥的遗孀在那,如果用我父皇那种直接出兵镇压的方法根本不行。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为后人打好根基,武力的事只能交给后人去办。”
陈平不得不承认,刘盈还算是冷静。
不过,就冲着齐国那头对樊哙做的这些个事,陈平就极不愿意轻易地放过刘章兄弟俩,他在思考着对策。
不但是宫里和朝廷对樊哙之事知晓一些的对齐国有忌惮,就连民间也有传闻说齐国对长安虎视眈眈。
大汉百姓对当年大战时项氏屠城的记忆犹新,人心一时之间有引起浮动。
虽然朝廷一直在说天下太平,可是才刚刚过上安定生活的百姓仍然不安。先前刘盈与陈平商定的派后入驻荥阳的策略只得缓上一缓。
而且还得用一些其他能引得天下人关注的事来吸引一下注意力。
就像陈平年青时天下人对秦咸阳城津津乐道一样,现如今的长安城也成了大汉上下聚焦的中心。
而长安城,除了刘盈登基以来几次的修筑之外,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人口。
自打大汉建立以来若干年的休养生息,长安城的人口增长就不只一倍。人的生存发展,总是离不开衣食住行的。
陈平比较多地听到的,莫过于物价上涨的程度和速度,不但自家的车夫在抱怨,就连朝中各衙署的官吏也时有谈论。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即使涨到了如此地步,必需品还有相当地供不应求。
陈平得到了刘盈和吕雉的首肯之后,找来了左内史杜恬。
杜恬此时身兼廷尉和左内史之职,忙得不亦乐乎。陈平还没有对他提出要求,他倒是一来就对陈平埋怨开了,
“左相,现在一些平常事务都让我忙得焦头烂额的,现在你还来给我加事务,还让不让人活了?”
陈平温和地“嗯”了一声,笑着听他倒苦水。
高祖皇帝在时,就因为功臣中他是关中咸阳偏西的人,为了拉拢稳定人心,在周苛之后,给了有才具的他一个左内史当。
后来事实证明,高祖的用人之法很是得当,杜恬没有辜负刘邦的期望,他把那一片治理得妥妥当当的。
后头又被廷尉育相中,想要培养他为下一任廷尉,谁知道廷尉育因为与王陵的矛盾一下子把廷尉署所有的事务都丢给了他。
他一人身兼二职,的确挺辛苦的。
杜恬说道,“前任光顾着把眼睛往外看。我看廷尉署的宣义就很不错,做事沉稳,办事能力又强,为何非得把我拉进来?”
陈平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