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把刘恭生母的事硬生生地给捂下了。
到年末家宴时,吕携家眷进宫参加了,吕夫人一下子好像老了二十岁,精神也恹恹的。不过好在刘章带家属也进了宫。
刘吕氏此时看到此种情形也心有不忍,不由得放下了侯夫人之尊,坐到她阿母的下首,不住地安慰着她。
令吕雉没有想到的,背水一战的刘吕氏使尽了浑身解数之后,居然拿下了当年的那个情场浪子刘章。
听说因着刘吕氏至今不孕,刘章就到现在没有子嗣。陈平不得不佩服“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到了极致,内室也一个道理。
刘恭虽然恨毒了吕隐娘,但是却对刘吕氏礼敬有加,竟然没有限制她在宫中的行动。
到入夜时分,在刘氏和吕氏众人酒酣耳热疏了防范之际,刘恭使了个手势,和刘吕氏前后脚出了大殿的门,然后又差不多时地回转了过来。
好像是恍惚间的事,但是陈平能明显地感觉到,刘恭比入席前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陈平也曾疑心过宫中会有大事发生,可是一连一两个月,陈平都没有看到任何有事发生的征兆,遂又放了心。
一晃又到了五月暮春时节,长安城到处都是花开之景。最近个一两年政通人和,事事顺心,吕雉就在一花树下宴请了刘恭。
当然,也没少了陈平这个相国。
令陈平没想到的是,吕雉这次却主动地提起了刘恭的子嗣问题,怪他太过长情,为了个宫人,竟然不染指后宫的任何一人。
陈平记得,在恒山王刘不疑伏诛之前,刘恭可是频频地想在后宫留下子嗣。现在的情况与之前对比太过迥异,陈平也想知道这是为何。
刘恭却谦和地笑道,“反下人生下来都是要死的。我会死,我的儿子孙子都会死。迟早的事,何必那么急呢?”
吕雉的笑容像是被严霜打过的绿叶,瞬间僵了一下,却说道,
“生死之道,虽是人之常情。可是尝过了生的个中滋味之后再迈向死亡,也不枉是在人世间走一遭。
生,总是喜悦的。”
刘恭没有顶撞,赞同似地“嗯”了一声。
吕雉复又笑道,“不过陛下的年龄也不小了。如果在普通百姓家,至少都是两三个孩子的阿爷了。
陛下的子嗣关系到天下的安稳,哀家还是想把陛下的大婚给办了。”
刘恭又像傀儡一样温驯地“嗯”了一声。
吕雉便跟刘恭算起了账,以说道,
“前些日子,宗正刘郢客还跟哀家提起过。说是你祖父在时,广纳各名门闺秀,通过联姻巩固了与臣下的关系。
先帝在时,他也用了同样的方法。所以才有了朝中一派和气。
所以,他也谏言,说是还让你也效仿祖宗的做法。”
刘恭还是像没了魂一样地“嗯”了一声。
然后,吕雉进了一步,“按照礼制,把皇后立了之后再择选皇宫,是为最妥当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