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急匆匆的离去，李宛又淡然坐下，拿起贤太妃没动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冰凉的四肢都暖和了过来，白梨酒确实是难得的佳品，这点还是从姐姐的收藏里翻出来替换的。</p>
“娘娘，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娴亲自端起酒壶帮她又斟了一杯。</p>
透明的酒液争前恐后的滚进杯里，李宛道，“何事？”</p>
“公主的此番祸事到底严重，若是要派女子和亲绒族，臣妾以为皇后的姐姐不是合适人选。”</p>
见李宛眼神里有询问，张娴才伏在桌子上轻声道，“娘娘，李国公府的磨难世人皆为之悲伤，娘娘如今只有这一位亲人，如何能看她嫁入那礼仪习俗皆不相同的蛮夷之族？”</p>
“那依娴妃看，谁是合适人选？”</p>
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李宛嘴角微微勾起，半分探究半分奚落看的她后背发毛，张娴咽了口唾沫才道，“臣妾以为，贤太妃为人聪慧，又正当年，若是能出使绒族想来定会平衡好我朝与绒族的关系。”</p>
把张好嫁过去？</p>
李宛知道她会说出些惊人之语，唯独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惊人之语。</p>
“娴妃和贤太妃做姑娘时关系如何？你说本宫没有亲人陪伴可怜，那娴妃妹妹如今也只剩她这一个姐姐，将她出使绒族，你就不心疼吗？再说向来和亲是择些良家待嫁女子为上选，若是我们将太妃嫁了过去，没得还以为我朝欺人太甚呢。”</p>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不过是庸才，姐姐在做姑娘时便时常看臣妾不顺眼了，臣妾的母亲原本是父亲元妻的近侍，府里这么多的儿女唯独我是继室所出，即便还挂着嫡女的响亮名头，可到底是和哥哥姐姐们不一样的。”</p>
张娴提起娘家的事情倒是丝毫不掩饰悲伤，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是难过，许久方才拭去眼角的泪珠，感叹道，“但儿女情长哪有国家大事来的重要呢？若是能叫我朝和绒族重归于好，便是姐姐的功德一件了。”</p>
“贤太妃若知道她的妹妹如此高风亮节，想来会为你骄傲的。”</p>
李宛言有所指，娴妃登时明白了，这办法似乎没得到认可甚至还反而坏了自己的名声，连忙又开口劝道，“娘娘，臣妾也是方才脑中一闪而过便顺嘴说出来了，若是臣妾的愚蠢念头惹得皇后娘娘烦心，那可真是臣妾的罪过了。”</p>
“好了，天色不晚，快回宫歇息吧，后宫的事情你暂且帮我打理着，若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贺兰喜，他在宫里沉浮小十年，怎么着也算个人精。”</p>
不想再听她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李宛摆摆手叫人送客，这番话顺便也敲打敲打她，张娴是心眼很多的聪明人，自然会明白贺兰喜还在监视她，但愿她能少做那些无谓之争。</p>
“娘娘，餐饭凉了，婢子换一份吧？”月疏见众人皆离去才低声问道。</p>
“派人去跟着贤太妃了吗？”</p>
“已经有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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