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累了就去歇歇吧，本王不累，在屋子里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在这看看他们检查。”谢衍坐在换防的休息小屋里，狭长的眸子布满血丝，盯着出宫的长队。</p>
“皇后娘娘定然无碍的，有苗小将在呢。”</p>
捧着温热的酒杯，谢衍垂着眸子，落寞和伤感都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明日便要将阁老下狱了，我拖了这么多日，没想到还是要叫他遭这一回罪，本王时常会想若是当年五哥做了皇帝，或许就是另外的风景。”</p>
“王爷莫要妄自菲薄，阁老的账目本就是有问题的，就算是张俭做的手脚，可铁证如山咱们也不好开脱，这事情除了将张俭抓住，再无他法，王爷开恩请阁老在宫里小住几日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周到玉劝道。</p>
见他要关上眼前的窗子，谢衍忙阻止他的动作，饮尽手里的酒长叹道，“只是苦了徐子遥。”</p>
“王爷！王爷！”</p>
有个通体漆黑的人猛地钻进屋子，掀开帽子将怀里的信塞到谢衍的手中，气儿尚且没喘晕便说道，“来了，藩王的兵来了，最多再有三日就要逼近咱们了！”</p>
这事可不是小事儿，周到玉有些惊慌，但仍按下心里的疑问推出去将大门关上，谢衍展开信件悉数看过，随手在火上烧了，捂住了自己的脑袋。</p>
“叫邵河清将京卫守军往外推三里，布防。”</p>
林洵摁着自己的腹部，方才跑的太急岔了气儿，咽了口口水道，“他们是不是没有要打的意思？”</p>
“许久不曾相见本王都不记得这两位王叔的模样了，凌王叔是个聪明看得清形式的，京都不闹翻天他是不会来坐收渔翁之利的，至于肃王，他却容易扇动，这次起兵来京也好，叫咱们摸摸他的家底，知己知彼。”</p>
他的话打在林洵的心上，他找了个椅子坐下，依旧摁着疼痛的腹部，说道，“或许咱们当初就不该顺着张俭的意。”</p>
半晌没人说话，灯火在夜间跳动着，灯芯子时不时燃爆有两声动静。</p>
长叹着，谢衍说道，“陛下这种形式，一两月还好，长久以往定能活络了藩王的心，他们当年和父皇争夺皇位落败，在封地待了十几年也不等于他们想在那呆一辈子，他们在等一个契机。”</p>
“子度怎么看？”</p>
疲惫的眸子抬头看跟着林洵一起来的林子度，谢衍有几分询问之意。</p>
“臣以为，王爷的分析很在理，先皇在世时，肃王就不怎么安分，封地被一再削减最后只剩一个小小的府郡，他心里定然是不满的，张俭当初选这两人写信看来是细细谋划过。”</p>
谢衍点点头，思量片刻又道，“好在他带来的只有区区三万兵力，看来也是想试试水，若成了再叫人来，若不成就损耗三万及时止损。”</p>
林洵捂着肚子神情越发痛苦，身子扭成了好几结甚至想将椅子碾碎，而后表情骤然放松。</p>
臭味登时扩散弥漫在屋子里，谢衍翻了个白眼，捂着鼻子推开窗，“林洵！”</p>
“王爷，人有三急实在是憋不住的。”林洵很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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