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铭和李秀满接下来说的很投机,这或许跟他们一直在喝着酒有关系,但更多的缘故还是因为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立场一致,同时还在想法、领域、实力方面完全互补。
而这些所谓的互补真要讲透了其实也很简单。
作为经营者,李秀满是对少女时代知根知底,他相信着这个组合的实力和自家公司的运作水准,只是作为一个商人,他始终要考虑这么捧的成本问题。而与之相反的是,在韩国这个财阀社会,仅凭着釜山那边产业就可以横着走的金钟铭虽然愿意为了西卡不惜成本的运作这些事情,但是,他始终担心少女时代其实还没成长到这个份上,自己这么做有些拔苗助长……其实他这么想也是有迹可循的,毕竟他是兄长的身份,而在一个哥哥的眼里,妹妹甭管怎么表现其实内里总是软弱和幼稚的。
于是乎,双方很快就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自己最担心或者最薄弱方面的补强,对于这个之前全都有些忐忑的想法也都愈发变得信心十足了起来。而两人很快也就随着几杯酒的下肚商定了一些大体的分工,后续的媒体造势还有什么的就不多说了,双方都是行家,主要是打通门路的问题。其中,中层的打点交给轻车熟路的s负责,而金钟铭则负责直接拿下文化体育观光部部长,然后让这个体育和文艺方面共同的官方大老板出面打通渠道且去镇压那群无脑肌肉棒子。
“郑柄国部长这人确实实力强劲。”李秀满大概是多喝了几杯,废话也多了些。“我跟他曾经也熟,想当初他可是金大中总统的亲信,比卢武铉还要更受金前总统信任。可没成想世事弄人,和卢武铉竞争党内候选失败以后,他竟然带着统一皿煮党内自己那群京畿道的根基整个投向了大国家党。然后大国家党也特别看重他的实力,这些年,他从大国家党的边缘位置一路做到党内事务总长,还当了放送通信委员会的委员长,然后又是体育观光部部长……只要你拿下他,这件事就成了八成。”
“你想多了前辈。”金钟铭无力的撇了撇嘴。“郑柄国实力强劲不错,但是这个月他就要走人了。”
“是吗?”李秀满一身冷汗登时就冒了出来,酒也醒了七分。“为为什么?怎么这么突兀?你确定这个月他就要调职?”
“不是调职。”金钟铭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冷笑着给出了一个说法。“是下台!至于原因嘛,你不也是说了吗,这位可是新世纪以来韩国政治史上最大的二五仔,皿煮派恨之入骨不说了,而大国家党之所以给他高位也不过是为了千金市马骨而已,实际上又怎么可能给他实权?十年了,整整十年,这位地方上实力强劲的京畿道大佬却一个地方上的实职都没当过,只是干一些党务上的破事,位高而权不重,手下人心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就这,他上个月竟然还自不量力的找李明博,希望得到对方支持,然后成为党内李派的总统候选之一……这下子,谁能容他?!就这个月,他马上就要滚蛋,什么部长、什么委员长都没了!老老实实的在国会当个花瓶好了!”
“那……”李秀满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懵。“那钟铭你说的‘部长’是哪个?”
“崔部长啊。”金钟铭随意的端起了酒杯。“崔光植部长,现在的中央博物馆馆长,不过马上就要改称呼了,因为已经定下来了。据说前天晚上李明博专门把他叫到了青瓦台,告诉他被钦定了这个部长,他文化人嘛,当时就吟了两句诗表明心迹……什么诗来着?我记得是苟……”
作为金钟铭首尔大学的学长,而且出身于文化世家,李秀满自然也是饱读诗书,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想到了两句诗:“苟利……”
“哦,就是这个!”金钟铭突然一拍桌子想了起来。“苟富贵,勿相忘!”
李秀满目瞪口呆,这尼玛是诗?!
“据说啊崔光植和李明博是中学同学,选举前李明博就曾经拉着他的手给他过暗示。”金钟铭言之凿凿,如数家珍。“但你也知道,他既不是什么教会也不是什么高丽大的出身,所以一直以来就只能当个可笑的博物馆馆长……不过这下子总算在李明博下台前捞了一个实权部长,所以,情绪激动之下就在青瓦台那里直接把两人年轻时说过的这句诗给念了出来……”
甭管诗不诗的了,听着对方的叙述李秀满突然发现自己不仅汗流浃背,还满心发凉了!
这尼玛!对方不仅知道这个月马上就要换部长,还尼玛知道换部长的内情、细节……甚至人家在青瓦台暗室之下吟的诗也都一清二楚,那自己在这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大头蒜啊?!还兴致勃勃的讲什么郑柄国……简直丢人现眼!
不过,李秀满终究是李秀满,一念至此,他立即调整了心态并准备告辞。
“要走了吗?”看起了多喝几杯的金钟铭却显得极为敏锐。
“哎……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李秀满敷衍着但却又难得略显小心的应道。
“说起来,去年过年的时候……还没谢前辈你给我的消息呢。”金钟铭若有所思的说道。“虽然一直有疑惑,但要不是前辈你直接告诉我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崔泰源竟然一直在盯着我……他这人真无聊!”
“哎,总之……告辞了!”李秀满一想到当时自己其实是被捏住了中国那边的商业通道,然后不得不去服软才透漏了这个消息,心情就更加灰败了,现在只想速速离开,只是他起身刚走了两步却忽然反应了过来,这尼玛好像是自己的店!“那个钟铭……还有事情?”
“没错。”金钟铭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cb。“我还跟人有约,前辈你这地方不错,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如何,借宝地一用?”
“随意吧!”李秀满没意思的笑了笑。“如今的你只要出言吩咐了,这圈子里谁还敢不答应?谈到晚上都行,我让他们晚上不开门了……”
“不用。”金钟铭仰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答道。“纠正一下,我离一言九鼎还差七八个大鼎呢,而且我也不会耽误人家做生意的……那不合适。”
李秀满点点头,不再多讲,而是转身离开,而金钟铭也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通知了对方新的地点。
而半小时后,来人如约而至。这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全身上下整整洁洁,一丝不苟,仪容风度完全没得讲,但是这人脸上的灰败气息却也同样怎么都遮掩不住。
“金秘书……这是怎么了?”金钟铭诧异的问道。
“哎……”朴女士的生活秘书金淇春颓然的坐了下来,看到桌上的各种酒类之后竟然少有失态的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金钟铭先生,不瞒您说,我是来找你寻份出路的……”
金钟铭摊了下手,那意思很简单,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啊。
“金钟铭先生听说过另一个金淇春先生吗?”
金淇春这么问还真有些怪异,但是金钟铭还真的一下子就听懂了:“你是说……跟你重名的那个忠清北道那边亲朴派的大佬,原来朴正熙时代就是这家人亲信的那个金淇春?他来首尔了?”
“而且担任了朴女士秘书室的室长,这是为了选举专门从忠清北道过来辅佐朴女士的。”金淇春无奈的讲道,同时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白酒。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金钟铭依旧茫然。
“这位老先生七十七岁了……”金淇春突然间就落泪了。“特别古板……听说我跟他重名,说什么叫名字的时候就会很怪异,连见都没见我一面,就直接把我撵出了秘书室,改到外面的宣传部当办公室发言人去了。”
金钟铭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