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无论是知晓各种厉害的政客还是自以为算计好了一切的资本家,在面对一腔热血的愤青时都会恐惧……这尼玛简直就像是天敌一样的东西!
往近了说,在bc那群媒体公知们于电视上造谣之前,刚刚上任的李牛肉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牛肉进口协议会毁了自己所有的政治抱负;往远了说,在光州那群学生商量着要上街散步的时候,维护了经济高速发展,而且还刚刚申请到汉城奥运会举办权的全斗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下台然后进大狱;再远一点,当1919年一群女学生于大街上唱起老掉牙的韩国国歌时,已经通过正式条约吞并了朝鲜半岛的大rb帝国军部头头们死活也想不到,当了几十年奴隶的朝鲜人竟然会正式掀起此起彼伏长达二十多年的独立运动!
不过讲真,真要是一切都在社会精英们计划中的话,那人类应该还在几乎完美的奴隶社会制度下呢。
然后呢?然后你我中的绝大部分人当然是饿着肚子蹲在猪圈里,等着祭司们认真研究着下一个青铜器铸造时,到底是扔进去六十个像自己这样的奴隶好呢,还是八十个这样的奴隶好?
所以吧,事实就是这么荒诞,群体性事件的意义永远是超出了事件本身的,任何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应该能明白这个。
再说个极端点的例子,攻占巴士底狱的时候,里面只有7个囚犯,一个性上瘾的侯爵,两个精神病人,四个造假贩子,最后没办法,革命群众们只好把正在照顾精神病人的可怜典狱长给当成专制典型给殴死了!
荒诞不荒诞?
当然荒诞!但荒诞的不是事情本身,毕竟这种闹剧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真正让人感到荒诞的是,偏偏所谓的现代社会制度基本上就是来源于法国大革命,而法国大革命的意义不是你想黑就能黑的!
换言之,我们现在享受到的社会制度有t相当多的一部分功劳都要算在那场闹剧头上!这才是最荒诞的!
那么回到眼前,这些道理路边社的人懂,作为一国权贵的极致,大妈和她的智囊们只要没晕了头也肯定会懂,而金钟铭再傻叉也是一学历史的,当然没理由不懂……于是两边瞬间就都傻眼了!
怎么就三大电视台中的两家一起要罢工了呢?知不知道这是朝野震动的事情?一个资本家和一个官僚权贵之间的可笑内斗而已,没有什么社会公义的,没有什么正义邪恶的,你们掺和什么啊?!
实际上,正在拍戏的金钟铭听完这个消息后都t想哭——真不要你们帮忙好不好?因为相比较于青瓦台,老子更怕的是你们好不好?!可怜自己算计来算计去,又是李代桃僵又是釜底抽薪的,到底有什么意义?万一事情搞大了,自己的小算盘小动作还有之前和大妈合伙干的那些事情被扒媒体得干干净净,那还要不要在韩国混下去了?
当然,金钟铭心慌,另一边肯定更慌,因为他们首当其冲。
“一切都是我的责任。”郑虎成此刻正面色苍白的跟大妈说着什么。“是我太操切了,昨天跟金钟国社长说事情的时候态度也草率了一些……”
大妈一边听一边表情淡然的点着头,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不过真要是有人细心留意的话,还是会发现她中间还是这么一丝尴尬之意从脸上一晃而过的。毕竟嘛,昨天真正草率的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嚷嚷着bc不停下就要断送金钟国前程的不就是她自己吗?而郑虎成又为什么会操切,还不是因为在自己这里挨了训?
只不过,领导是不能有错误的,尤其是总统这种最顶级的领导就更不能犯错误了,所以,错误一般都是手下人犯得,更别说智囊这种职业自古以来就有背锅传统了。
“追究责任这种事情暂且不提。”等着心腹秘书将责任全部揽走以后,大妈这才正式开了口。“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了结这件事情?”
“那关于解决方案,您有什么原则上的指示吗?”郑虎成当然听出来自家总统这是要服软了,所以立马开口问条件。
“首先,还是要尽快平息罢工。”大妈微微蹙眉道。“不管如何,我才刚上任半年,施政方略刚刚起步,这就闹出来针对青瓦台的新闻从业者联合罢工,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他们要求停止内部新闻审查,罢免bc电视台台长金钟国和kbs电视台台长金时君,还要求金尚律首席出面澄清自己外甥推进团团长的任命问题……”等在一旁边的禹柄宇赶紧将罢工一方的条件给列了出来。
“没了?”大妈听到对方说完以后竟然有些疑惑。“就这些,没提车恩泽?”
“可能他们觉得车恩泽什么的只是个小瘪三吧?一个无官无职的导演,肯定是靠着自己舅舅才上台面的。”禹柄宇面色如常的答道。“实际上他们好像还搞出了一个口号,就叫做罢免三金运动,说是这三位金姓官员是政府对文化界进行专制统治的代表性人物。”
“罢免文化界三金!”大妈忍不住眼角抽动了一下。“这三金可都是我亲手任命的!”
“总统。”禹柄宇瞥了对方一眼,微微压低声音道。“kbs的金时君早就是个废人了,而bc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电视台九个委员天然三分,然后中坚的pd们又都是这个样的,台长什么的根本就是个摆设……”
“那也是我亲手任命的!”大妈有些愤然的打断了对方。“就连金尚律首席也是我亲手任命的,而且这个首席才当了三天不到!”
禹柄宇当即闭嘴不言,似乎是被大妈所震慑住了。可实际上,眼看着大妈有些气愤的把头扭开以后,这位老金淇春离开后的青瓦台头号司法流氓却突然冷冷的朝自己的右侧瞪了过去——站在禹首席右侧的不是别人,正是秘书室刚刚火箭般蹿起的红人,也就是这次事件中的当事人之一,青瓦台文化首席金尚律。
金尚律面不改色心不跳,根本没有理会对方。
然而,事情不可能到此为止,紧随着禹柄宇的白眼之后,总统办公室里,一位又一位高级幕僚竟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位上任还不到三天青瓦台新贵——那眼神,或是冷漠或者愤然,又或是怜悯。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竟然只有大妈本人还有郑虎成没有去看金尚律。其中,前者只是侧着头,一副生气的样子,而后者则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饶是如此,金尚律依旧不为所动,他从头到尾只是盯着自己前方的总统而已。但是,很可惜,一秒钟、五秒钟、十秒钟……半分钟过去了,总统似乎还是侧着头在生气。
终于,金尚律苦笑一声,满心悲凉,却依旧稳稳的超前迈了一步:“总统,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金首席这话说的。”大妈这才好像回过神来一样。“好像我堂堂一个总统都还不能保住你似的,所谓清者自清……”
“是啊,清者自清。”金尚律眼角微微一动,表情更加苦楚了起来。“总统的一番爱护之心我当然感激涕零,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良心不安……总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您了,关于推进团团长任命这件事情,我确实接受了我外甥的请托。没办法,我妹妹亲自来找的,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啊!”大妈略微感慨的点了下头。“这可真没想到,我还以为外面都是瞎说而已。”
“心存侥幸嘛!”金尚律摇头苦笑道。“我一个区区大学教授,首尔一座城里怎么也得好几千,可得到您赏识以后,摇身一变就成了青瓦台首席秘书,位高权重的心态马上就不稳了,然后就想着,只是提携一下外甥而已,未必就会出问题……只是万万没想到,一上来就得罪了金钟铭这种在文化界颇有影响力的大人物;然后还激起了文化界的公愤;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这种私人的不检点,竟然连累着败坏了青瓦台的名声,这才是真正死不足惜!”
“金教授这话就过了!”大妈赶紧安慰道。“说到底,就算是上了法庭你都是无罪的,创造经济推进团都还在纸面上呢,更别说什么任用私人搞裙带关系这种罪名了,说破大天他们也不能坏了你以后前途的。”
“我知道了。”金尚律赶紧醒悟般的点点头。“这样好了,我请辞……不对!我恳请青瓦台秘书室正式的开除我,以儆效尤!”
大妈明显因为惜才犹豫了一下,但她最终还是将目光对准了一群沉默了很久的其他高级秘书:“这是秘书室的内部事务,你们都有发言权,怎么看?”
“我觉得没问题。”禹柄宇首席迅速且毫无压力的答道。“其实不瞒总统,我们秘书室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实际上,前天晚上事情爆出来以后,本着对民众和文化界负责任的态度,我们秘书室很快就开始了内部自查,作为前辈我甚至还主动找金尚律教授谈过几次话。不过很显然,效果远不如总统您亲自出马来的好……而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清楚,风波又确实是金尚律教授任用私人乱扯裙带关系引起的,那我个人的意见,秘书室决不能坐视不理,应当立即开除,让他离开秘书室,而且还要对外公布这项人事变更,并作出相应说明。”
“赞同!”
“早该如此!”
“一人做事一人当嘛!”
“同意!”
零星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几乎所有声音都是对禹柄宇的附和,而站在前排的郑虎成犹豫了一下,虽然没说话,却也跟着重重的点了下头。
于是乎,大妈这下子也跟着下定了决心:“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秘书室来处理吧!”
“如果这样的话。”就在这时,郑虎成不失时机的插了句嘴。“金时君台长的事情就可以缓一缓了,金钟国台长也能对bc那群pd们有所交代了,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了。”
大妈面色恍然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说到底,事情的导火索就是这件事情,而既然这件事情自己已经给出了一个交代,那还没起势的火苗说不定就能灭了……当然,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位心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只要那群愤青不往青瓦台拱,不把矛头隐隐对准自己,那就算这群人在bc闹翻天,罢工罢个三年自己都不需要在意。
不过,这件事情想要了结的话还需要一个人配合。
想到这里,大妈立即朝禹柄宇和郑虎成打了个眼色,前者立即会意的带着秘书室的绝大多数人,还有那位已经降格为普通教授的金尚律,一起离开了办公室,而后者也心有灵犀的低头不语,选择静静的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