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小姑娘很瘦，身上穿着的衣服很不合身，又破又旧，明显是二三十年前的风格。
如果王昊没猜错的话，这身衣服应该是她母亲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那张营养不良的小脸蛋，王昊觉得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一个人孤零零的起早贪黑在地里忙活，天不亮就起来摘菜、装筐，运到这里来摆摊……这种生活，他从十六岁开始就已经在过。
个中滋味，苦辣酸甜，无人可以诉说，也只有自个儿才明白。
“来……来十块钱的吧。”
“好嘞！”
小姑娘的手脚很利索，三两下的工夫，就已经装了一塑料袋的紫皮茄子，往秤上一挂，秤砣高高挑起，只多不少。
但是到了付钱的时候，见王昊拿出手机，明显是要扫二维码，小姑娘有些窘迫的从旁边菜贩处借了个码。
说真的，王昊是真有点庆幸。
他被周丽搞仙人跳那两天，刚好赶上市场每月一次的摊位调整，才新换的位置，左右两头挨着的人都不熟。
要不然，打起招呼来，这小姑娘肯定会特别尴尬。
生活已经足够艰难，有能力的时候，也替旁人着想一下……甚好，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扫码付钱后，转身走了两步，感觉手里沉甸甸的，王昊低头一看，看着那一塑料袋的紫皮茄子，茄子把儿的地方，还带着一圈刺儿，他不禁一阵苦笑。
在自己的摊位上，买了一袋子的茄子，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
买都买了，回家点火烧个炕，把茄子扔进去烧一烧，皮烧焦了扒掉……
嗯，还可以搞两个西红柿，几根美人椒，放进去一起把皮烤焦扒掉，然后全部撕成条，加姜蒜醋、精盐，配上蒜末少许，白糖少许，生抽少许，拌个凉菜，清暑解腻。
就这么办，中午吃这个！
想起刚刚那小姑娘的菜筐里，好像有看到辣椒，虽然不是美人椒，但……好歹那摊子租金是自己交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要照顾自己摊子的生意！
谁说细长的美人椒换成尖椒，就不能拌凉菜了？
然而，也就在王昊一转身的工夫，他身后的方向，却是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远处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嘴里斜叼着半截烟卷，走起路来松垮垮的不良青年。
在一个也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胶，才把头发给全部高高竖起，离远了一瞅，活像根鸡毛掸子的家伙带领下，从一个个摊位前头慢悠悠的经过。
每走过一个摊子，摊主都是一脸的晦气，但又不得不赔着笑脸，肉疼的拿出钱交到对方手里。
这是什么情况？
才几天没来，怎么还有人收钱了，这是什么新规矩？
王昊心里正纳闷的工夫，只见那根鸡毛掸子，已经带着身后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弟，走到了自己交了租金的摊位前。
“你……你们昨天不是收过钱了吗？”
能看得出来，那瘦骨嶙峋的小姑娘并不是很硬气，但她却比周边那些摊贩们多了一点勇气，至少她敢开口。
“昨天收的钱是昨天的，今天收的钱是今天的。”
鸡毛掸子一脸的不耐烦：“赶紧的，给钱！”
“我……我今天没赚多少钱，给你了，就没剩下啥了……”
“跟我有关系吗？”
扫了那小姑娘一眼，鸡毛掸子嘴角一撇，朝身后小弟就把手一挥：“没钱，那就……给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