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德在时空之穴中浪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这却只是他个人的时间发生了跳跃而已。在时空之穴的强大能力作用下。安德本该是一条直线般流逝的时间线。在进入时空之穴的那一秒就产生了严重的弯曲并向后扭曲到了七八千年之前。等到安德从七八千年前的时空之穴返回时。时空之穴就再次拉直了他的时间线。所以他的时间线变成了“”型。
站在其他旁观者的角度。安德不过是突然消失了一两秒钟。然后就再次出现罢了。甚至。在那些刺目光芒的遮挡下。几乎没有人发现安德凭空消失的这一两秒钟。而只是觉得排骨安德被光芒遮挡。然后光芒散去就出现了一个身体发肤齐全的安德而已。
因此。返回主位面的安德。才会看到鹅毛大雪被依旧下的纷纷扬扬。而出门去领地那个小村子寻找蒂娜小丫头的管家德雷克还没有返回。站在城主府堡垒高塔的露天看台上眺望整个被冰封的海港。感受着呼啸来去的寒风……现在是晚饭时分。雷鸣城的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整个城市被海港城市特有的咸鱼味道所笼罩。轻轻的嗅了嗅——安德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的真真切切起来。
是的。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这才是一个可以真切触摸和感受的世界。奥克蒙德之伪装即便是做地无比真实。但却依旧缺少一点东西。这种东西的名字叫做身为人类的本能。
“我饿了。今天中午的食物准备好了没有？”
安德转回了身体。紧了紧绣着雷鸣堡伯爵家徽地火狐围脖披风后。他微笑着询问暂时充任管家的小骑士——雷明顿。
“厨房准备了紫龙果派、开胃红芹银耳汤、烤鱿鱼。清炖雪旗鱼。还有珍珠鱼子酱、小牛排以及奶油面包。哦还有……由于仓促的缘故。今天就只准备了这二十多种食物。请原谅——伯爵先知大人。”
以崇拜的目光看着安德的雷明顿。急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装后连声的回答道。作为临时管家雷明顿这孩子做的还是蛮不错地。毕竟管家德雷克一直以来都对他以及其他地几名少年骑士。进行着完整的的礼仪训练。而着训练中也包含着因为管家不在而由扈从骑士暂时充任管家时。应该怎么应对的内容。
“太奢侈了。”
虽然由于以前身为骷髅所以对食物不太感兴趣的缘故。所以对这个世界的各种食材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安德勉强也知道哪些食材比较珍贵。所以他才有这样的一句话——给他午餐准备的这二十多种食物。就没一种便宜的！
“伯爵先知大人这并不奢侈。而只是按照您稍微丰盛一点地要求做的而已。类比的话……这些食物。甚至比不上某些富裕地区小贵族吃的家常饭菜。请原谅……这是厨房的失职。由于匆忙搬迁的缘故。很多食材都没有来得及采购。”
管家自然不能像骑士那样唯命是从。所以尽管小雷明顿十分地崇拜安德。但是却依然鼓起勇气按照德雷克管家所教导地那样。在适当的时候去直言制止主人地不当言论。这是管家的天职与责任。
“这样啊。看起来是我错了。抱歉我的小管家。外面的确有点冷。我们回温暖的室内去吃饭吧……”
原来这根本算不上奢侈啊？既然如此。安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将食物弄的丰盛些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人活一世赚的钱用途无非就是养家糊口么？养家先不去说。安德现在赚的金币足够可以让他一抛千金的挥霍都挥霍不完。而所谓的糊口……糊口糊口。不就是糊弄糊弄嘴巴么？有条件去大鱼大肉为啥还要吃糠咽菜？这些钱都是正经儿的劳动所得。不存在什么因为公款吃喝死了被送阎罗殿开肠破肚灌铜汁铁水的担心。所以为啥不吃好的一点呢？
安德一直有个理念。那就是赚钱就是用来花的。会赚钱不会花钱的那也是无能的表现。不用说什么对不起。这并不是你的过错我的教子。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是根本吃不完的。所以陪我吃一顿饭吧……把其他的九个孩子也一起叫来。对了。蒂娜小丫头什么时候赶回来？”
因此。安德向着小雷明顿又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制止了小家伙的愧疚的自责行为。本打算单独吃饭的安德灵机一动的就想到了看看挑选出来的其他孩子的情况——虽然不指望这些小家伙真的能有多么优异的表现。但是这些孩子毕竟是安德他亲自挑选的嫡系。适当的交流交流增进感情也没错不是？
这些小家伙会在将来。会做出些比安德的设想要更好的事情也说不定啊。
“没有问题的话……小姐会在明天中午前和管家一起返回。因为后天就是传统的贵族冬季狩猎日。到时作为本地大领主的您和小姐都必须到场才可以。另外。我马上就去向其他几人传递您的命令。不过作为平民准骑士的我们没有与身为伯爵的您坐在一起的资格。需要分餐才可以……没有问题的话就是这样了。伯爵先知大人。”
这个问题在雷明顿能够解答的范围之内。所以他很顺溜的就将答案说了出来。同时他也为安德推开了通往室内的镶嵌着彩色玻璃的木门。
“什么有资格没资格坐在一起的。我说可以就可以！还有。雷明顿你也别叫我什么伯爵大人。记住我是你的教父而你是我地教子。仅此而已。”
虽然说对吃什么做出了妥协。但是对于雷明顿这小家伙一本正经说出的阶级理论。安德却是不太认同的。同时。安德还对小雷明顿对自己的称呼。提出了抱怨。
“请原谅伯爵大人。我身为临时管家就必须履行临时管家地职责。贵族规矩就是贵族规矩。打破这个规矩不会为您带来额外的好处。所以我反对您提出的坐在一起会餐的提议。同时。在管家先生回来以前我无法称呼你为教父。因为我现在是您的管家。而不是教子。”
只是。雷明顿这孩子。出乎安德意料之外地固执。对于安德的说法是寸步不让、毫不妥协。
“……被你打败了。按照你的规矩做吧。”
注视着小雷明顿地眼睛。看了良久也没有从其中看到退让迹象地安德。终于无奈的耸耸肩膀说道。哎——封建思想害人啊。不过……一个有坚持的孩子。倒是挺让人喜欢的。
“是。伯爵大人。”
穿着暂时管家才能穿的紫黑色燕尾服的小雷明顿。终于让开路退到了旁边躬身说道。
“添一套餐具。真冷……这该死的天气。”
本打算抬脚进入温暖的房内的安德。却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看向了白雪皑皑海边山脉方向。接着吩咐道。之后。安德伯爵并没有给小雷明顿做任何的解释。抱怨了一句地同时快步的进入了室内。
大餐厅的三个壁炉同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干燥易燃的松木在给室内带来光明的同时也带来了温暖如春地温度。
安德到底还是没有遵守高级贵族地规矩。虽然他没有坚持与十个小家伙坐在一起会餐。但是却亲自为小家伙们进行了分餐。他将各类食物均匀的分配给了平均身高已经蹿了半个头地少年骑士们。碍于礼仪。这些身份还是平民同时也没有到法定骑士册封最低年龄的孩子。只能在安德分取食物时躬身致谢而不能过去与孤独坐在主座的安德进行交谈。但是这些站在靠近门的位置的捧着银质餐盘的孩子。个个都是无法控制的身体在颤抖着。他们感受到了安德对于他们的认同。
“孩子们。消灭掉你们手中的食物。就像消灭敌人和异教徒那样。”
安德本打算说点温情的话。可是由于有客人在的缘故。这句话最终变成了这样一句充满着宗教狂热色彩的语言。少年骑士们听见这句话。就像是听见了仙音一般的幸福。在赞美了一句伟大的地狱天使之后。他们飞快的吃完了餐盘中的美食。然后在雷明顿的带领下排着队依次走出了温暖的餐厅。
少年骑士们很明白。那个突然到访的用黑袍遮盖住了全身直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紫色瞳孔的不速之客。有事情要和安德先知谈。虽然很想以骄傲的护教骑士的身份。侍立在安德先知的身后。但是少年骑士们也明白这只是个幻象。因为他们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可以保护先知大人的程度。
“诸位。我和你们想的一样。所以。我们必须要加油！因为——我们是先知大人亲自选定的、骄傲的护教少年骑士！未来的护教圣骑士！”
在按照安德的吩咐关上了餐厅的大门之后。小雷明顿捏紧了拳头。环视了一圈其他的少年们后低声的如是说道。在他的眼眶中有熊熊的火焰在跳动——那是希望变强的强烈**！
回应小雷明顿的。是另外九个紧紧握住的拳头。这十个孩子平时虽然多少有些拉帮结派和小冲突。但是在这个问题上的表现却是出奇的一致……他们都希望变强！变强！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训练狂信徒的么？”
坐在客座的那个浑身被黑袍所笼罩的神秘来客。看着面前的餐牌和刀叉。终于用沙哑的嗓音开了口。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伯爵而已。这么高深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这个珍珠鱼子酱味道不错。尝尝?”
安德耸了耸肩膀。虽然明知对方地身份是什么了。但他依然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同时他也不忘大吃大嚼面前的美食——毫无正常贵族该有的文雅与风仪。
“哦？混吃等死地……伯爵么？可是为什么我得到的情报显示。是你整合了原本的秘密组织郇山隐修会。重组出了所谓的地狱天使教派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将其发展壮大起来地呢？安德伯爵先生。事实上这只是我所掌握的关于你的情报中一小部分罢了。或许你还有其他很多情况别人都是一无所知。但是你真是天真地以为上一次你和不死巫师协会地小朋友们进入我们恶魔世界。在成功猎杀了哈根达斯那个笨蛋之后还能安全返回。也是幸运和偶然么？”
贵宾客座位置的神秘客人终于拉下了牢牢罩住了他头颅的风帽。枯草般杂乱的头发中弯曲的那两只弯角。豁然证明了这位客人的身份——恶魔！
“哦。似乎忘记为伯爵先生自我介绍一下了——我是恶魔大君陛下的勤务官、恶魔统帅格洛克。”
对于安德毫无意外的反应。这位突然秘密到访的恶魔同样也不觉得意外。所以他在揭下了自己的风帽后。终于进行了自我介绍。
“很不高兴见到你。那么……为什么来找我？”
舀起满满一勺地鱼子酱送进嘴中。囫囵吞枣的将鱼子咬爆然后咕噜声吞下去后。安德瞥了一眼这位恶魔大君勤务官。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