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淡淡一笑,“你说对了。”
因为在季惠君来院子之前,二意已经打探到五妹妹院子里的衣裳和自己的根本就是相同的,很显然这是八妹季子昭布下的一个局,得知她让成衣阁做了寿宴的衣裳,便也到了成衣阁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然后送给了五妹,其间含义不言而喻。
“主子也察觉到了?可是侍砚没想明白。”侍砚道。
天意抿了一口茶水,才悠悠开口道,“显然六妹是知晓其间的来龙去脉,此番来院子是来提醒我。”
“六小姐还真的挺有善心的。”侍砚点头道。
天意看着茶杯里漂浮旋转的青翠茶叶,弯唇一笑,“其实她应该是更担心,若是明日若是五妹和我穿同一件衣裳,我与五妹都下不来台,我的性子倒是对这些无所谓,只是五妹是庶女,到时候受到的冷言冷语就更多,五妹本身就羞怯性子弱,再来这样的事,想来性子就更懦弱了。”
“原来如此,小姐真聪明!”侍砚由衷道。
天意摇摇头,她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王府的姑娘都聪明得紧,若不是阴差阳错二意看到冬雪送衣裳,又或者六妹没有来示警,你家主子我可能就不明不白着了八妹的道。八妹这一手,一石二鸟,会让在场的人产生误解,一是我居然与庶女穿同样的衣裳,贬低了自己的身份,二是五妹心性高,居然想和自己大嫂攀比,不管结果是怎么样,八妹都是得胜的那一方。”
小小一个计策,便能打击到两个人,这八妹,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笨。
“那主子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侍砚闻言,不由替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
“一入侯门深似海,”天意幽幽叹了口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能自己争气点,多睁大点眼睛,才能避免少吃点苦头。”
侍砚忧从中来,忍不住为这样的主子心疼,她无意识说了一句,“若是大少爷不是如现在一般,便能多少帮主子一把,共同承担主子身上的重任。”
话音一落,侍砚便得来自家主子的深深凝视,她立即垂首认错,“主子,侍砚说错话了,请主子责罚。”
心知侍砚是心疼她,天意柔和了神色,伸手拍了拍侍砚的手,“你们这样想也没错,只是,我们不能强求,初色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不该给他压力。”
侍砚回想起之前在景园里看到大少爷坚定的神色,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愧疚,“主子,侍砚错了。”
天意宽慰她笑道,“以后你们只要对待大少爷像对待我一般尽心尽力即可,你们心里要清楚你们的主子不止我一个,还有大少爷,若是能明白这道理,我也就放心了。”
“是,奴婢会同侍墨传达主子的话。”原来主子也看出她与侍墨并没有那么尽心对待大少爷,侍砚羞愧,连忙应道。
也不是不知道她身边这两个丫头的心思,天意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两个丫头想要她有更好的未来,觉得初色配不上她,但是,这好与不好,般配与不般配,并不是同外人说便可以道清的。
趁着这机会,她同这两个丫头挑明,省得她们在心底胡思乱想。
晚间,两人用完膳回到房中。
季初色沐浴完后,便拿着一块棉布蹭到她跟前,眨着眼,话语带着撒娇的尾音,“娘子,我洗好了,但是头发好湿。”
“知道啦!”
天意好笑地接过棉布,起身站到他身后帮他擦拭着湿发。
娘子好温柔,季初色不由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瞧着美人一脸的享受,天意不由莞尔。
忽而,季初色开口道,语气有点疑惑,“娘子,今日我感觉侍墨很奇怪。”
“哦?怎么说?”天意仔细擦拭着,随口应了句。
季初色想了想,像是在思索如何开口,“今日我在书房里,侍墨一直问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然后一直帮我换茶水,还问我出不出去玩。”
天意失笑,心想自己对侍砚的那番话,还是对侍墨起了作用,“可能她在关心你,担心你太累了。”
季初色没有看到天意的神色,继续苦恼道,“可是我很认真在读书好不好,她还一直打扰我,之前她对我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日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娘子,她是不是想吃娘子下午送来的糖蒸酥酪才对我这样热情?”
天意扑哧笑出了声,她扶着腰,忍俊不禁,“那后来呢?”
季初色不解娘子为何这反应,乖乖道,“我跟侍墨说,点心是娘子送的,只有初色能吃,她要吃自己去找娘子要。”
“那结果呢?”天意强忍着笑,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
“结果?”季初色摸了摸鼻子,“侍墨一下午都不和我说话了。”
“哈哈”天意再也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笑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