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不待应氏反应过来,继续道,“你们可以看看三心的左脚是否有一个鞋印?”
于是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三心的脚上,果然在上面看到一个脏兮兮的鞋印,应氏皱眉,“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
天意顿时展颜一笑,“证明什么?当然是证明三心的清白。”
应氏有些糊涂,但是站在她身边的莫姨娘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天意指着三心鞋上的脚印,不急不慢地说道,“弟妹方才的意思是说三心神色匆匆才会撞到人将祭品洒落,那么现在咱们还原现场,假设三心步伐太快,然后撞到了人,可是三心撞到的人,为何她的脚上会有被踩的鞋印,而不是对方有鞋印?”天意故意顿了顿,她环视了四周,见到有一丫鬟偷偷将自己的脚往后挪,不由笑了笑,“所以有了另一种假设,那便是行色匆匆的是另有其人,她撞了三心,并且踩了三心一脚,导致她最后站不稳,打落祭品。”
应氏觉得可笑之极,她面露自得的神色看向大嫂,“大嫂,你怎么确定这个脚印不是三心之前就已经有的,或者是方才她被人带到议事厅时,人多手杂而被踩到的?所以大嫂你方才的那一番说辞有些牵强。”
天意并不急着朝应氏辩解,她视线随意扫了在场人一圈,最后已然有了结论,她对着应氏双手一摊,“三弟妹,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不过三心脚上的鞋印确实是对方踩上的,我有一个法子,可以验证。”
“什么法子?”虽然不信,应氏还是回道。
“先请之前说的三心撞到那个丫鬟出来一趟。”天意手指轻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地道。
应氏不明所以,但还是下令让那人出来,站在一边的莫姨娘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不由一阵懊恼。
不出所料,正是方才那极力躲闪她眼神的那个丫鬟,那个丫鬟哆哆嗦嗦走到正中央,天意才看清她正是莫姨娘随身伺候的小翠,于是天意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姨娘一眼。
“小翠也出来了,你要怎么证明?”应氏有些不耐烦地道。
只见天意缓缓说道,“对于方才三弟妹说的那些质疑,我有几句话要说,三心鞋子上的鞋印,有这么几种可能,一是事发之前便有的,二是押解到议事厅被行刑的妈子踩到的,但是若是这两点都不成立,便是那个撞到三心的人踩上的,只要证明这两点不成立,那么便可以还三心的清白,不知三弟妹能否听懂我的意思?”
应氏突然醒悟过来,她脸色一黑,下意识看向莫姨娘,却见莫姨娘灰败的神色,便知大势已去。
天意压根就不想让她们有自救的机会,她朝那些行刑的婆子挥了挥手,“去比对下脚印吧!”
行刑的婆子应言上前,但是婆子的脚都偏大,一看便知道不是,天意有些为难地道,“要是说三心事发前被谁踩到,这个取证有些难度。”
闻言,应氏脸色一喜,但是还来不及展开笑颜,天意的冷水已然泼了下来,“要不就直接让小翠去比对下吧!”
霎时跪在厅中的小翠,惨白了一张脸。
最后,天意从容地走出议事厅,而明月和二意一左一右搀扶着三心跟在身后。
“大少奶奶,三心让您为难了。”回到朝阳院,三心挣扎着要朝天意跪下。
天意连忙让明月和二意将她搀扶起来,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们冲着你们这些下人来,不过就是想打我的脸,所以你们也不过是被殃及池鱼,以后若是还有这种抽调过去帮忙的事,记得禀报我一声。”
“是。”三人齐声回道。
“二意,你带着三心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三心你就好好待在房间里养伤,什么时候养好了再出来。”天意交代着,知道二意扶着三心离去,她才转身回到正房。
此时侍砚侍墨都围了上来,侍砚问道,“主子,方才奴婢在厨房听说三心出了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意在椅子上坐下,接过侍墨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才回道,“三心被人陷害摔坏了祭品。”
“那最后可有抓出真凶?”因着三心一直在厨房里帮侍砚打下手,对于三心,她便多了一分担心和关心。
天意摇了摇头,“不过是揪出撞了三心的丫鬟,真正在后面出谋的人却是没有抓到,就算是知道是谁,也不好揪出来,毕竟年光,很多事要忙,这个时候出了乱子,对谁都不好。”
侍砚侍墨点了点头,侍墨笑着接口道,“不过主子,三少奶奶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三心毒打一顿,这已经在府里传开了,这下三少奶奶苦心经营的形象已经在下人们的心中倒塌了。这真是得不偿失!”
天意点点头,她放下茶杯勾唇一笑,“不作死就不会死,她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