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季惠君一脸的颓丧走进了朝阳院。
正在和美人执子对弈的天意见此不由出声问道,“六妹,为何一副垂头丧气的摸样?”
季惠君在石椅上落座,整个人的气息都很低沉,她苦笑地摇摇头,“大嫂,来不及了,五姐已经和那个郝公子定下婚约了,礼金聘礼之类的,这几天就会送到府上。”
天意拿着白子的手一顿,不由惊讶地回望她,“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都不知道?”她看向美人,美人也一头雾水。
季惠君叹了口气,强打出精神回道,“大嫂,大哥,你们应该知道现在朝堂似乎有了变化,父亲最近一直在与身边的官员联络,太子被禁足,皇后卧病在床,形势不容乐观,父亲需要稳定身边臣子的心。所以联姻是其中一种方式。”
天意突然想起在昨日看到的信息,郝少平是工部侍郎的儿子,而工部侍郎正好是太子一派,将季惠言嫁过去,不仅结了一门亲家,还巩固了势力,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做法,之前花夫人自己捣鼓的亲事,没想到正成为了定王爷安抚追随太子的臣子的垫脚石,天意不知道该说是缘分还是孽缘。
天意安慰了季惠君好一会儿,季惠君最后才平静了思绪,其实季惠君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这次因为季惠言的事,着实牵肠挂肚。
临走的时候,季惠君站在大榕树下,身姿高挑,神态却落寞,带着隐隐的悲凉,背向大哥大嫂道,“若有一日,惠君不幸成为权利下的牺牲品,还望大哥大嫂能帮衬下生母,惠君感激不尽,来世再报。”
“那是自然。”天意颔首。
那日,天意望着那道尚满十五的少女身影,竟然感觉到阵阵凄凉。
却不成想,当日在榕树下的一诺,最终一语成谶。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的善于藏拙的少女。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美人,六妹是一个妙人。”天意不由感慨道。
“她是这个王府里,看得最为通透的人,不争不抢,永远温温柔柔,任人打骂不还口,说不定还会笑脸迎向打人的人。”季初色执着黑子,回想着说道。
“可惜生在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在平常百姓家,定能活出属于自己的光彩。”天意托着下巴,有些感叹。
季初色看着娘子粉嘟嘟的脸颊,不由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头,宽慰道,“娘子,莫要不高兴,命这东西,一开始就注定了,咱们改变不了,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衬一把,你说对不对?”
天意作势要咬他的手指,然后回视了他一眼,“我发现美人最近说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老实交代,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的?可不许藏私哦!”
季初色回以亦倾城亦倾国的笑容,企图蒙混过关,可惜天意是那种会因为美色而耽误正事的人吗?
最后季初色只能举双手投降,“都是黄大叔教的。”
天意这才满意地收回要去揪美人耳朵的手,继续执子对弈。
而被季初色临时拉来当垫背的黄大叔此时重重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大声骂道,“又是哪个混小子在背后说我!”
哪个某混小子正在和他家美娘子举酒对饮,执子对弈,过得好不自在。
就在朝堂对太子一位争论不休的时候,边境战报飞速传到皇城。
赫来国率兵突袭与东临交界的都城。
这件事仿佛一颗石头投进了表面平静的湖水了,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是东临帝以及百官们还没做出反应以及对策时,战报便如同雪花一样飞进了皇城。
潼关失守。
连州城破。
阜城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