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的兵器坊皆有朝廷统管,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都会登记在册,刀剑上都有标记。但是在南苑被刺杀时的箭头,却不是朝廷所用的标记,而且,朕看那些材质精纯,不是小作坊能做成的。”
君璟晔说着,见苏卿卿双眸一眨不眨的听着,将她的手置于掌心婆娑着,细细的与她说道:
“朝中开采的各种矿山皆有工部负责,不得私自开采。尤其是铁器,更是管控严格,这样做工材质,必定有完善的开采和铸造之所,他们能行刺杀朕的事情,必定有谋逆之心,朕在宫中,这后宫和前朝,处处都是太后的耳目,无法悉知清楚,便借由此次拜谷神的事情脱身。”
苏卿卿有一点不明白,太后一直跟暴君队里,为何暴君从不怀疑那次刺杀的事情是太后做的?
“陛下,这工部的官员,可是太后的亲信?”
“嗯。”
太后的势力早已经渗透到满朝文武,所以他才举步维艰。
“为何陛下不怀疑是太后做的呢?”
“因为所有证据指向了太后,太显而易见的事情,必定有更深的目的。朕深究下去,才发现这些证据不足为信。”
苏卿卿想到了君璟晔借由南苑刺杀那次问罪了太后的侄子,夺回了皇城近禁卫军的兵权。
她不由得感叹,果然能做好一个皇帝,心机手段隐忍,一样不可缺少。
明知道不是太后一派做的,但是依旧装作不知。
一时麻痹了真正的幕后指使,二是名正言顺的分走太后手里禁卫军的兵权。
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天下这般大,陛下要去何处找?”
“朕已经差人巡查许多矿产富饶的地方,多是官制,只有一处,朕需要亲自去看看,在此时没有弄清楚之前,不便让旁人知晓。”
苏卿卿知道兹事体大,这种私自制造兵器,是违法的。
而且,像这种矿石开采的事情,普通老百姓哪个敢做?
怕只怕是皇亲国戚,所以,君璟晔瞒着身边的人,很正常。
自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下,又如何能全心全意的相信别人。
“那陛下这一去少不得要十天半月的,荥阳这边必然瞒不过去的。便是有人能代陛下祭天拜神,可是几日后也是要露馅的。”
君璟晔早有安排,听她问起,胸有成竹的淡然一笑。
“用不了几日,只怕今日谷神庙中便有一场厮杀。”
“啊?”
“朕屡屡与太后的政见背道而驰,想必太后必然已经对朕动了杀心,相比起一个不好控制的傀儡,她自然喜欢更听话的。”
君璟晔说此番话的时候,神情木然冷漠,看似已经不把母子亲情放在心中,只是透过眼底的冷漠,依稀能看到一抹伤怀。
“谷神庙中有康晋荣提前埋伏好的人,若是朕在谷神庙出了意外,到时候对外只管说朕无道,连累百姓遭殃,便是神也看不下去,届时说不定朕的后宫中,哪个妃子怀了‘朕的孩子’,太后便可继续摄政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由着当事人说出来,难免让人心疼一些。
苏卿卿反手将君璟晔的手握在手中,想安慰他,可是突然间觉得语言词汇匮乏。
毕竟在真正的历史中,暴君最后的下场还是被太后算计成功了。
君璟晔看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双小手,不由得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