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时绾醒来时,傅琮凛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偏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闹钟,时间指向清晨七点半。
傅琮凛的作息一向很好,不论什么时候,雷打不动的早上七点起床,晨跑半小时,然后洗澡吃早餐,紧接着去公司。
时绾下床去浴室洗漱,随后坐到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
黑茶色的波浪卷,发丝肆意披散,五官精致却略显苍白,眼底乌青一片,瞳孔黯淡无光。
昨天晚上她睡得并不好,梦里都是这两年的光景,宋半夏的盈盈笑意的脸总是出现,而更多的是傅琮凛的冷声斥责与嫌恶,充斥着她的脑海,整晚梦魇似的缠着她。
时绾麻木且有条不紊的进行护肤的过程,然后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气色明显提升,看起来精神多了。
这是对她自己的负责,于傅琮凛,大概也只有她这张脸还有点用处,尽管或许在他眼里看起来厌恶不已,然而傅琮凛的爷爷,傅老爷子却是极喜爱的。
她下楼时,傅琮凛已经在餐桌前矜贵得体的用餐了。
“时小姐早上好。”
听见佣人的招呼声、她的脚步声,男人头也不抬,漠不关心的视而不见。
时绾浅浅回以一笑,餐桌上的早餐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三月初的时节,大厅内并非恒温,时绾喝了一口牛奶,已经有些凉了。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细嚼慢咽,丝毫不曾打扰到傅琮凛。
她坐下来不过两分钟,傅琮凛已经用完餐,优雅矜持的擦了擦手指,随后站起来。
离开之际,冷冷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今晚八点,丰朗慈善晚会,孟彰来接你。”
没给时绾应声的机会,他已经迈步离开。
时绾咬了一口水饺,一时味如嚼蜡。
四下的佣人个个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对傅琮凛给时绾的难堪已经习以为常。
昨晚下雨,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
上午十点来钟,时绾在二楼阳台处看书,她坐在白色镂空的鸟巢吊椅上,膝盖上搁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籍,名字是《空的空间》,一本关系戏剧理论的经典书籍。
她除了是傅琮凛的妻子外,更是一名演员。
可惜她在大热时息影,从此依附着他生活。
光影透过吊椅,丝丝缕缕的落在她的脸上,放眼望去,花园内绿意盎然,高低枝桠上还有不知名的鸟鸣,悦耳动听。
时绾看了一会儿就被阳光晒得睡意绵绵,靠着抱枕,偏头闭上眼睡过去。
不远处的月季花丛边,修剪绿植的几个佣人聚集在一起,偷偷的抬头看向阳台上的时绾,见她睡着了,不由得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今天先生又是冷脸离开的,你们说这时小姐到底怎么得罪了先生,怎么每次先生看见她都高兴?”
“谁知道啊,反正我来这里的时候,她和先生的关系就不好,叫她就是时小姐,照理说她和先生是夫妻,我们叫句太太夫人也不为过。”
“嘿…”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六的女佣低声道:“可千万别!之前有个新来的不懂事,以为攀了时小姐能得什么好处,一嘴一个太太,被傅先生听见了,立马被开除了!”
几人唏嘘,看向时绾的视线不免带了点可怜的意味,随后又低头继续做事。
这些有钱人的事情她们还是少议论的好,不然哪天走人的就是她们。
这里工资高,工作又轻松,谁都不愿意离开。
下午三点半时,佣人来跟时绾说,有傅先生送回来的包裹,交代是今晚参加慈善晚会的礼服。
时绾不明所以,接过包裹一看,是一家名牌的礼服。
她有些动容。
她衣帽间的衣服数不胜数,却没有哪一件比得上此时此刻傅琮凛送给她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