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墙角边的杏色花簇,时绾眸光闪烁,抿了抿唇,随后漠不关心的收回视线。
费了一番功夫,时绾终于上了楼,累的气喘吁吁。
毕竟有一段时间没这么费力运动过,此时此刻她脸色惨白,额头还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看起来有几分孱弱而令人怜惜。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微微翻了个身,吸了口气,鼻息间有熟悉的气味,令她蹙起了眉。
随后叫来了佣人,指着床铺,“把枕套被套还有床单,一并都换了。”
佣人迟疑:“时小姐,床单是今早就换过的。”
时绾转头,目光冷清,“叫你换就换,我说的话是不管了吗。”
佣人低头:“……是。”
一路匆匆跑下来,跟其他人告知了时绾要换床单被套的事情,惹得那人嘟囔:“她真是一回来就不安生,明明那就是才新换的,她又不满什么?”
佣人压低了声音制止:“…说什么呢!照做就是了!”
那人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上了楼。
时绾她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慢吞吞的走到窗边,打开了卧室的窗户,把新鲜的空气放进来,那股熟悉的气味消散后,脸色才好了些。
她看着后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正值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时节,花园里的植物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视野里出现了一片杏黄色的花苞,是一种名为夏洛特夫人的月季花,有些已经伸展枝桠,开了小朵的花出来,娇艳欲滴,赏心悦目。
时绾看得有些入了神,直到手心刺痛的传来,她才反应过来,垂下头,盯着自己指甲印深陷的掌心,费力的呼出一口深重的气。
还是,不甘心啊。
时绾想。
佣人已经手脚麻利的换好新的床单被套,时绾转身,垂下眼睑,轻描淡写的吩咐:“花园里的月季花,都拔了吧。”
夏洛特夫人月季花,宋半夏最喜欢的花卉。
傅琮凛在后花园种了大片,睹物思人。
之前时绾忍耐着,现在时绾不仅仅是看,只要一想到就觉得隔应。
傅琮凛向来是叫人悉心照料,每逢花季,飘香四溢。
江城的气候,很适合夏洛特夫人的生长,一年三季都能开花。
初入景悦公馆时,时绾曾偷偷羡慕过,跟傅琮凛提议,说她也想种花,是一种香槟玫瑰,不需要太大面积,仅仅只是一处就行。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傅琮凛听闻过她的话后,脸上那抹神情,眉眼微抬,眸色沉沉,嘴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她,似在嘲讽她的僭越,看出她的小心思又似觉得玩味,格外漫不经心且轻慢的姿态。
被傅琮凛无声拒绝而嘲讽,她便歇了种花的心思。
每当看着花园里的夏洛特夫人时,她心里就会隐隐浮现出嫉妒,甚至有想要践踏毁灭的心理。
没人能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种花。
她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女人,也会有攀比心理,同样想受傅琮凛的看重,得到他的喜欢。
以前她对这片月季花想动却不敢动,如今宋半夏都骑到她的头上欺负她了,如果她不在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她是傅琮凛配偶栏上明媒正娶的妻子。
佣人听了她的话很是惊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绾毫无情绪的冷淡目光扫过去,瞥了她一眼,“还不快去?难道要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