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带着一股女人的成熟冷艳气息,直直与朝这边正走过来的人擦身而过。
短促的零星半秒,江洁垂下眼睑屏住呼吸。
“嗯?”
谢安颖脚步突然一顿。
跟在她身侧的谭谌也停下脚步,“谢小姐?”
谢安颖翘起唇角,往后倒退了两步,高傲的目光落在江洁脸上,问谭谌,“她是谁啊?”
谭谌只想把人送走,刚才她碰瓷傅总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只道这人不好惹,如今又来这一遭,谭谌提了提心,压低了声气:“谢小姐,这是傅总的客人,您这边请。”
“啊—”谢安颖停顿,随即笑起来,眼里像是淬了毒,深意满满,声音不高不低的,够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好意思我看错了,还以为她是勾引了我男人的臭裱子,如今改头换面又重新做人了。”
江洁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克制着呼吸,“这位小姐——”
“小姐?”谢安颖冷笑,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她,唇红齿白句句刺人:“你才是小姐,全家都是。”
“谢安颖。”
后方传来傅琮凛沉沉的警告。
谭谌简直都要给跪了。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何方神圣!
谢安颖扯了扯唇,没太所谓的口吻:“抱歉啊——”
说完便飘飘然离开。
一个突兀的插曲,令场面有些诡异的尴尬下来。
江洁挽了挽耳边的发,轻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傅总,这位是……”她似乎找不到措辞,意有所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只是普通的合作方,傅琮凛没必要向她解释什么。
但毕竟谢安颖从他这里离开,又无故发疯中伤了她。
“抱歉,江小姐。”
男人神色平静淡漠:“希望不会因此耽误了我们的合作。”
江洁莞尔:“自然。”
傅琮凛:“如果你久居江城就应该会知道,她是江城市市长谢鄞正的女儿,谢安颖。”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谢安颖今日所作所为,的确过分。
傅琮凛不会出手,不过顺水推舟的人情自然不会落下。
女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这么……”
嚣张跋扈。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
显然已经心知肚明。
……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见面洽谈。
在临近上午下班之前结束。
刚刚走到会客室的门口,傅琮凛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备注,眼底划过一缕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后对江洁做了个歉意的手势,微避开身接起来,“有事?”
仍然是冷冷清清的语气,却带着不易觉察的柔和。
江洁没错过他某种飞快出现又消失的笑,来不及仔细捕捉,就已经不见。
她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情绪,很快掩饰好。
便听见男人低声道:“赔你还不行吗,多少都可以。”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琮凛:“吃饭了吗?”
通话时间并不长,收了线,男人眼角的愉悦还没敛下去。
跟之前在会客室跟她冷漠无情谈判的面孔,简直判若两人。
“昨天听那位赵总说,傅总您英年早婚起初我还是不相信的。”女人轻柔的声音忽地响起。
傅琮凛敛眉。
“如今一见倒是信了。”
傅琮凛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江小姐近年来一直都在国外吗?”
江洁愣了愣,眸光闪烁:“当然。”
男人没说话,恢复到淡漠的情绪。
江洁迟疑问道:“为什么傅总会这么问?”
傅琮凛并非为了合作而套近乎,他也不屑,更甚是不至于,只轻描淡写:“没什么,只感觉对你有些熟悉。”
他正视着她的脸,淡淡一瞥,是陌生的。
他也很奇怪,那种熟悉是从何而来。
江洁僵了下,不自然的笑了笑,“或许这是缘分,看来我boss派我来江城,是来对了。”
傅琮凛不置可否。
……
傅琮凛回到公寓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冷清的不像是有人待过。
他径直去了卧室。
借着月光看床上一团的凸起。
傅琮凛站在门口暂时没动,他敲了敲房间的门。
床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时绾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估计这会儿心里还有气,不想搭理他。
早上他把她的高跟鞋都收了起来,放进了衣帽间里。
中午那会儿时绾打电话过来骂他,说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高跟鞋压在她的衣服上。
傅琮凛是记得全部塞在衣帽间柜子底下那一层的,没看见什么衣服。
时绾说下面是堆放着她的胸衣。
这下好了,被她的高跟鞋堆满了,气得时绾当时就有想把傅琮凛揍一顿的冲动。
傅琮凛知道自己没做好,理亏,任由她闹,说赔给她,时绾不领情,气呼呼的直接挂了电话。
傅琮凛其实有点头疼,他是真的没注意,否则也不会混为一放。
傅琮凛在门边站了好半晌,时绾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开了灯,迈步走过去,贴着床沿坐下。
“还在生气?”男人嗓音里带了些许无奈。
没人应声,傅琮凛只看得见床上的那个鼓包。
却隐隐有些不对劲——
傅琮凛手抬过去,搭上被褥面上。
“时绾,别闹了。”
话音一落,他掀开了被褥。
脸上的笑倏地凝固,目光深深地落在床上。
哪里有什么时绾的身影。
只有两个竖放着、别扭的枕头。
拼合成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