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解决之后,首要的一件事,当然就是——滚床单。
是褚恬首先引诱她老公的,她主动亲了他,可这事发展到后来,却一点也不受她控制。她有些愤愤,记得以前在徐沂的老部队的时候,时常有人夸他温良随和。可这人却一点也没把这样的好品质带到床上来,骨子里霸道的一面尽显。结束的时候,她已经全无知觉了。任由他抱着自己简单地冲了澡,回来头一沾枕头,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自然是起不来。徐沂出完操,吃过早饭,又将早饭用保温桶打回来,放一旁凉了近两个小时,等到他抽空回来看她一眼的时候,褚恬仍是未起,俯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徐沂放下武装带,走到床前,叫她起床。褚恬呜呜地应着,就是不见有动作。徐场副没辙,伸手挠了挠她的腰。这是褚恬的死穴,没几下,就见她从床上弹了起来。简直就像一个纯天然的反应装置,屡试不爽。
褚恬软着脚下了床,几乎都站不稳,差点跌了回去,幸好徐沂及时扶住了她。褚恬赤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稍一动腿浑身酸软,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可能跟太久没做有关,她本身又娇气,所以难免受罪。
可徐沂也绝对脱不了关系,她不知道别的男人如何,她只知道她家男人是这样的,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怎么到床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付她了一样。褚恬气得想咬他!
幸好徐沂提前烧好了水,褚恬能冲个热水澡缓解一下。然而在这个纯男人的环境中,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洗澡的时候,隔一会儿就会叫徐沂一声,叮嘱他别走。
徐沂就在外面等着,他原本想着把她叫醒马上就走的,去操场上盯训练。可这姑娘给予他全身心的依赖,让他没法就这么抛下她,甚至隐约还觉得享受。
“不着急。”他笑,神情温和,“我不走,你慢慢洗。”
洗完澡,褚恬感觉舒服多了。她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吃过早餐,整个人像是又重新活了过来。然而双腿间还是很酸涩,所以她还是不敢乱动,乖乖地坐回到床上。
徐沂整理好餐具,回头问她:“中午要不要跟我一起下楼去食堂吃饭?”
褚恬犹豫了下,说:“晚上好不好?我现在还有点没劲。”
她说得很认真,徐沂却笑了。他在床上坐下,盯着她那张精致的鹅蛋小脸,伸手拨了拨她的柔软的刘海儿:“体力这么差,我看下午跟着我的兵一起训练得了。”
褚恬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怪谁。”说着用腿蹭了蹭他的腰,像是看不惯他腰力这么好,要小小地挑衅一把。
徐沂眼疾手快地把住了她的小腿,免得她再撩火。
“记吃不记打,是吧?”他作势要压下来。
褚恬吓一跳,赶紧往回缩。可腰被他牢牢地控制着,她根本动弹不到哪儿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俯下身来,然后——亲了她一下。
正好落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褚恬微愣几秒,轻启嘴唇,伸出舌头,舔了他嘴唇一下。她感觉到徐沂的身体忽然一僵,还来不及得意,柔软的小舌就被人卷了过去。她喘了口气,阵地失守。热吻沿着她的唇、下颚,最后又流连至她细长的脖颈。褚恬有些受不了地抬起了头,优美的下颚线分外诱人。
褚恬很喜欢这种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可她也知道凭现在自己的身体可承受不了徐沂,因而推了推他:“不行。”
她习惯性地撒着娇蹭了蹭他,是想让他停下,可听在徐沂耳朵里,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压着她的小腿,不让她再动,轻咬了下她脖颈上细白的肌肤,才慢慢停了下来。
外面骤雨初歇,六月份的天气不过二十一二摄氏度,十分凉爽。可房间里的气温却仿佛突然升高了,褚恬被徐沂圈在身上,呼吸十分急促。徐沂也不敢再撩拨她,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头发,低哑着声音说:“我先下楼了。”
褚恬无意识地哼一声,目送着他离开,好半晌才平息下来。
休息到下午,褚恬的精神恢复了大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天仍阴着,她站在四楼欣赏了下远处翠绿的山景,心有些痒痒,但徐沂不在,她仍是不敢贸然出去,只好一人在这层楼闲逛。
这栋四层小楼兼具办公区和生活区的功能,农场所有的干部和兵都住在三层以下,将四层空了出来,平时除了放置器械之外,也就有家属来队的时候临时安置一下。褚恬住在走廊的尽头,再往前走,房间的门全都上着锁。她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打算回房间。然而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原本还以为是徐沂回来了,可探头一看,看见的却是两张陌生的脸。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儿正在上楼,两人也看见了褚恬,那女人稍稍一愣,便略带点惊喜地跟她打着招呼:“你就是场副的家属吧?”
褚恬还没习惯徐沂这个新称呼,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我是……徐沂的家属。您是——?”
女人扑哧一声笑:“可别称呼我‘您’,讲究不起这个。我姓刘,叫刘小晖。”
褚恬讪讪一笑,心里也明白了过来:“嫂子是场长的家属吧?”
刘小晖点点头,热情地招呼她往家里坐。褚恬有些犹豫。既是场长,那官就比她老公的副场长大了,她没有跟自己丈夫的上司家属打交道的经验,所以现下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刘小晖也看出来她的拘谨了,粲然一笑,说:“在房间待着挺无聊的吧?正好等会儿我要去农场的地里摘些蔬果,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这下褚恬不好再拒绝了,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刘小晖并未带她去农场的大棚里摘,而是带她去了一个距离农场两公里远的地方,那里有属于农场的三分地,种的全部是蔬菜瓜果。将小男孩儿安置在田埂上看书,二人拿着篮子下去摘瓜果。
褚恬从小是在城市长大的,农村很少去,下地干活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了。因此有些兴奋,干得十分来劲。快要装满一篮的时候,忽然听见小男孩儿无比雀跃地喊了几声妈妈,她跟着刘小晖抬头一看,看见不远处一队穿着体能训练服的兵正向这边跑过来。
为首的那个人,就是她老公,徐沂。
徐沂也一眼就看见了她。一片绿油油的菜地里,她戴着一顶米白色的编织草帽,上身穿了件暗红色长衫,腰间系了根腰带,下身则是一条牛仔七分裤。她歪歪头,抱着一篮子西红柿冲他一笑,整个人站在那里,分外夺目。
徐沂注视她有十几秒,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队伍大声喊了一句:“加快速度,自由跑,开始!”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抽空一睹场副家属真容的战士们急了,谁也不想落于人后,拼了命地开始加速往前跑。眨眼的工夫,就跑过她们这片地,向前而去了。而下命令的徐沂却停下了脚步,看他们跑远之后,跨过田埂,大步向她走来。
褚恬出神地看着他,心想这人可真会清场。
徐沂端详着她微红的脸蛋,问:“怎么跑这儿来了?”
褚恬向刘小晖努努嘴,“跟嫂子一块儿过来的。”
徐沂笑着向刘小晖道谢:“多谢嫂子了,我忙着没空陪她,亏您带她出来玩儿。”
刘小晖忙中笑道:“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事,小褚过来也多一个伴。”
怎么感觉跟带孩子似的,褚恬有点不满,拨了拨帽子,抬头看他:“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训练吗?”
“我过来看看你。”他看了看她篮子里的西红柿,嘱咐道,“好好摘,别给嫂子添乱。”
什么添乱!她像是添乱的人吗?褚恬想瞪他,可碍于刘小晖在场,只能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了,赶紧忙你的去吧!”
徐沂笑笑,压下她的帽子,转身又大步跑远了。
冲着徐沂远去的背影,褚恬偷偷龇了龇牙。忽而听到身后一声笑,她扭过头,有些尴尬地看着刘小晖。
“嫂子,您笑什么呐?”
“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刘小晖笑瞥她一眼,“昨天下午你不是刚来嘛,我家那位回来就说,徐沂的家属一来就轰动全农场,不少战士看见他抱着你回房间了,说徐场副跟家属感情真好,等不及回房间就抱上了。哈哈,我原本觉得徐沂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不会做这种事,现在亲眼见着,才敢相信了。”
褚恬有点想吐血。他们那是感情好吗?她明明在跟他生气啊,怎么在外人眼里,就成了腻歪了?褚恬看着手里的西红柿,越发觉得臊得慌了。
晚饭,褚恬是和徐沂一起在农场的食堂吃的。
自从下午听了刘小晖的话,在这群农场的战士们面前,褚恬就显得特别不自在。好在就座的时候,她跟徐沂并肩坐在最前排,对面是刘小晖和场长夫妇俩,背后才是战士们。褚恬低头吃饭,难得那么安静,倒是让徐沂觉得有些不习惯了。他添了碗汤给她,凑过来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你!褚恬想开口,可又怕被坐在对面的刘小晖误会,微撇嘴唇,端过汤来喝了几口。
碰了个软钉子,徐沂倒不觉得尴尬,只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正回目光,见刘小晖正看着他们,嘴角像是憋着笑,便瞬间明白了——褚恬多半是从嫂子那里听到这两天在农场盛行的传言了。不由得唇角微勾,似乎有些无奈,眼中却带零星的笑意。
吃过晚饭,临出食堂门前,炊事班的一个小战士把之前她摘下来的西红柿洗好了送了过来。褚恬挑了两三个,剩下的让他分给农场的兵们。
回去的路上,褚恬就专心吃着手里的西红柿,没理徐沂。徐场副也没说话,等回到房间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悠悠问了一句:“嫂子跟你说什么了?关于昨天我抱你回来的事?”
“还好意思问。”褚恬斜睥他一眼,“我的形象全没了!”
徐沂笑了笑:“我觉得战士们说得有道理,难道我们两个感情不好?”
“那不一样,战士们说说也就算了。关键是嫂子亲口跟我说的,我脸皮再厚也会觉得不自在的好不好!”褚恬说着火气就上来了,把他往外一推,“转过去,不许看,我要换衣服了。”
徐沂很想提醒这位小同志,她身上还有哪地儿是他没看过的?可见她正在气头上,他还是配合地转过了身。只不过,听着自己老婆在身后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他想做点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视线一转,就看到褚恬的包。
一款黑色牛皮大包,里面装满了她的东西,半倒着放在桌子上,里面的东西都快掉了出来。他伸手,想替她整理下,结果不小心从里面摸出来一盒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是安全套。
她竟然……连这东西都预备了?
徐沂微微有些失笑,回头望向褚恬,她刚好换好衣服,瞧见他手指头间夹的东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徐沂见状,问她:“昨晚怎么不拿出来?”
“我忘了。”褚恬转过身,装作叠衣服的样子,就是不看他。
她说的并非假话,实际上,每一次跟他在一起,从他吻她那一下开始,她的魂儿就不在了。更别提在床上,她哪儿还有半点理智想起来这个,没昏过去就是好的。
徐沂掂量着手里这盒小东西,问:“带了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有些恼羞成怒了,“一盒!”
徐沂沉默几秒,不紧不慢地笑道:“怎么这么少?”
这么调戏她,她还能忍那就跟他姓!褚恬嗷呜一声,扑到他背上,想把东西给抢回来。然而徐沂长年训练,擒拿和反擒拿完全不在话下,见招拆招轻轻松松就将褚恬给制伏了。他将小盒往一旁一丢,就将褚恬压在了床上。
褚恬不服气地踢他一下,差点踢到紧要部位,尽管徐沂躲得快,也够他心惊肉跳的了。用手压住她两条白皙的长腿,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服了你了,能不乱动了吗?”
褚恬牙尖嘴利地反驳:“谁让你先耍流氓?”
“谁耍流氓?”他好笑道,“谁带着一盒安全套来看我的?”
褚恬哑口无言,唯有奋起反抗找回点面子了。偏偏徐沂一直压着她,看着没怎么用力,可她就是挣不开。无奈之下,她只好承认:“是我带来的怎么啦?那还不是给你用的!”
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她的脸蛋早就红透了,额头上也渗出一层薄汗。徐沂斜躺在她一侧,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褚恬被他看得不自在,唰地一下转过身,却又被他给扳回来了。褚恬被迫与他对视,觉得这男人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不愿意用啊?”
徐沂看着她,轻而平静地开口:“恬恬,你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褚恬想也没想地点点头:“对啊!”
徐沂顿了下,才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褚恬倒有些犹豫了。不能翻身,只能避开他的注视了。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激起了徐沂的好奇心,他低声,很有耐性地说:“没事的,你说出来。”
“那你不能笑我。”褚恬看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睑,“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婚前都没有机会好好谈恋爱,婚后就立马怀孕生孩子,哪儿还有时间留给你跟我两个人。”
她其实并不怀疑徐沂对她的感情,但她并不确定,在他心里,她到底占有多少位置。她是一个有点贪心的人,所以她不想在他更爱她之前,多一个小孩子来让他分心。说白了,就是有点嫉妒,因为她能感觉到徐沂对小孩子的喜欢。
徐沂听完这个理由也沉默了,许久,他低声问:“恬恬,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
褚恬莫名有些心虚:“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见他不说话,她假装不耐烦地说,“你别想了,反正在一段时期内,我将誓死捍卫我们的二人世界不动摇。”说完傲娇地抬起下巴
看着她的模样,徐沂突然笑了下,双眸愈发幽深。他默默地捡回来被他扔到一旁的durex小盒子,默默地又将褚美人压在身下,神色平静到一本正经:“也好,那就先试试这个牌子吧,看好不好用。”
褚恬眼角跳了跳:“……!!!!……”
自从安全套事件过后,徐沂夜晚练“兵”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褚恬表示压力有点大。然而这种事呢,不能反抗,就只能躺平。也幸好这一周天气不怎么好,夜间总是下雨,农场所在的X村又多是土路,不方便出去转,所以她就心安理得待在屋子里面,不怕别人议论。
因为有任务在身,徐沂每天都忙得分身乏术,褚恬来了差不多快一周,他才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她出去玩儿。褚恬对这个X村没有多大的乐趣,但很乐意他有时间陪她,因此颇有兴致地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刚来农场时穿的那条裙子。
徐沂看见后,面不改色地取出她之前穿过的那件暗红色长衫和长裤,建议她:“穿这个,这个更方便。”
褚恬顿时觉得她老公这审美标准有点奇特。然而,等她看到停在楼下的那辆车子时,褚恬顿时明白徐沂的用意了。刚下楼之前,她听徐沂说了句车子就在楼下放着,原本以为会是一辆小吉普或者小越野,没想到,居然是一辆自行车!亏她听到之后,还乐呵呵地跑了下来,这人肯定在后面偷着乐!
褚恬撇嘴,看着徐沂。
徐沂忍不住笑,他就知道她得噘嘴巴。他伸手扶正她的草帽:“条令条例规定不准军车私用,所以我就不能开车带着你了。现有古朴老旧的永久牌二八大梁自行车一辆,还请徐太太不要嫌弃。”
又这样说话一串一串地逗着她,是欺负她不会回嘴吗?褚恬翘起唇角看他:“你能给我个不嫌弃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