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白哭笑不得。他在她心中,竟是这般的不可信吗?
见顾闻白没有进一步动作,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着沐浴的苏云落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顾闻白拈起一片剥落的疤痕,捏到她面前,十分认真地问她:“假的?”
苏云落无辜地看着他,接过那片疤痕,竟然十分嫌弃地扔掉了。
罢,谁叫他中了她的情毒呢?若是她骗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顾闻白再度舀了水,帮着她轻轻冲洗着。方才二人都淋了雨,浑身都湿透了。辛嫂子熬了姜汤,他喂了苏云落一碗,这回苏云落倒是没抗拒,乖乖地喝了下去。再乖乖地由他牵着进了净房,任他帮着沐浴。
替苏云落沐浴过后,顾闻白用长长的干帕子替她把头发轻轻揉得半干,欲想带她回房先歇着,苏云落却是不愿意。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闻白,非要坐在一旁看他。顾闻白无可奈何,只得依着她。
当他除下衣衫的那一刹那,苏云落的眼睛蓦然一亮,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这几日顾闻白早就有经验了,一看她的眼神便省得她要做什么。他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将扑过来的苏云落揽入怀中。
苏云落瞧准他的腹肌,狠力地咬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幸福……顾闻白痛并快乐地想道。
待被咬过,又匆匆将自己洗净,早就过了四更天了。顾闻白刚将苏云落从净房中拉出来,就听外头有人小声地喊:“大爷,大爷。”
是小瓜的声音。
小瓜送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还冒着热气。只是小瓜早就困顿得不行。他明明见大爷房中的灯亮着,可就是无人应门。但李大管事的命令不可违,他蹲在外头假寐了好一会,才听得好像有动静,赶紧叫了起来。
这汤药竟然对黄泉有效?
顾闻白半信半疑,用自己的手掌哄着苏云落吃完了药。
吃完药的苏云落没有什么反应,自己脱鞋上了床,仍旧背对着顾闻白睡下了。
“落儿,落儿。”过了片刻,顾闻白轻轻唤着苏云落。苏云落没有反应,仍旧给了他一个玩凹凸有致的背影。
顾闻白轻轻走了出去。他撑着油纸伞,从折园走到堪园,与李遥汇合,一起朝堪园的大门走去。
大门处,那名叫做犟大的木匠仍旧吭哧吭哧的忙活着。周围点了几盏琉璃珠灯,张大富、毛瑟瑟等人正在给他打下手。不过,明眼人仍旧能看得出,那名叫做犟大的木匠,手艺虽然熟练,但干活太慢了。光是丈量尺寸便要花上半个时辰。毛瑟瑟有些怀疑,李大管事是不是看走眼了。这木匠,看着像是个花架子,不像是干实活的人。
等等,那木匠的手,怎地比女人的手还要嫩?
这名叫做犟大的木匠,怕是刚入行不久。毛瑟瑟如是猜测。今晚怕是,不得歇了。
顾闻白与李遥二人打着伞,走到大门处,站在略远一些的地方,看着那名叫做犟大的木匠,慌慌张张地左右忙活着,但愣是弄不好门扇。
最后,那犟大还是放弃了:“这门扇,怪难做的。我还是回去做我的棺材好了。”
顾闻白轻轻一笑。
“弘公子,何时来了灵石镇做起这棺材的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