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栋猛然惊醒:“穆大管事?!”
穆宣逼近赵栋的脸:“说,苏云落致命的弱点是什么?”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苏云落好几年,也没有发现她什么致命的弱点,这赵栋竟然知晓,不会是诓骗他罢……他的目光冷了下来,“若是诓骗我,便叫你留在渭城的那些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
赵栋脸色青白:“我怎地会诓骗穆大管事?苏云落,她,她右肩上有一处疤痕,一旦触摸那疤痕,她整个人便好似变得疯魔一般,似是在跳什么祭祀的舞……我,我猜想,会不会与你说的执印人有关系……”
穆宣一怔。祭祀的舞蹈?
忽而哈哈大笑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大力地捶了一下赵栋的肩膀,“你放心,我定会佑你,渭城赵家的富贵,世世代代!”
穆宣笑着出去了。
赵栋抹了一把汗,正想继续回榻困觉,忽而看见苏志文双眼灼灼地看着他。那老头子的眼中,像是看透了一切。
“你在骗他。”苏志文说,语气很笃定,“老夫的妻子,身上便没有疤痕,也从来不会跳祭祀的舞。”
赵栋没理他。
他是骗了穆宣又如何?那只能怪苏云落当初将他骗得好惨。
这几日,他细细琢磨了,苏云落为何看着他一个接一个地将姨娘迎进门来而毫不在意,甚至还帮他将那些姨娘安置得服服帖帖的。那是为甚,那是苏云落压根不在乎他,仅仅只是将赵家当成暂时落脚的地方,赵家太太不过是好掩人耳目的身份!想起苏云落身份显赫,财富惊人,他的心便不舒服得喘不过气来。
祖母这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可偏生还要对外面说,是苏云落救了她,救了赵家,好让他好好地待她。
那苏家的祖孙,流落到渭城,租住在他赵家主屋旁侧的一个小院子里。祖母病弱,孙女瘦得像只小猫……
赵栋想起十五岁的苏云落,瘦仃仃的,在磅礴大雨中撑着一把伞,半边身子都湿了。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怯怯,敲响他家的大门时都不敢用力。
幸好门房睡得不踏实,听得动静开了门,将她迎了进来。
她的祖母病了,要请大夫。她们初来乍到,不熟悉医馆在哪里,是以才迫不得已敲开他家的门,询问医馆在何处。
他对身子瘦弱的她没有什么兴趣,可自小养大他的祖母对苏云落却甚是喜欢,亲自披衣出去,叫随从套了马车,到最好的医馆去请最好的大夫。
雨过天晴,苏家祖母病情好转,亲自酿了桂花酒,让苏云落提来谢礼。
祖母欢喜不已,一双眼睛直往他与苏云落的身上梭。
苏云落走后,祖母问他:“苏家小娘子如何?”
他家中薄有产业,长得又俊朗,是渭城有名的美男子,与他眉来眼去的小娘子的容貌不省得比苏云落要美貌上许多,那身段也比苏云落丰满,他怎地会喜欢这莫名其妙的外来户?
他自然是拒绝了。
祖母却不死心,时常叫家中仆人将做好的吃食送到隔壁院子去。两家关系越来越亲密,祖母与苏家祖母越来越投缘,他对苏云落却越来越厌恶。
却是才过了半年,他好些日子没见苏云落,忽而再见时,苏云落出落得竟然像夏日里亭亭玉立的荷花。彼时她穿一件窄袖的半臂,下面系着一条百褶裙,衬得细腰盈盈不堪一握。最是那低头一瞥时,眼中秋光盈盈,带了几丝风情。
他忽而就动了一点心思。假若祖母执意的话,娶苏云落也未尝不可。
却是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一双美目带着一丝嘲讽:“赵栋,你倒是好心思。”
是苏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