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五条悟又怎么样?!
伊万的异能力为操纵土石,他们完全可以从地下逃走,等五条悟追过来又有什么用?听说那家伙的能力叫无下限?还不是照样抓不住他们!
岩石以伊万为中心翻卷着鼓动起来,眼看就要将两人和中原中也包裹住,一旦包裹住他们,再往地下一钻,五条悟就确实拿他们没办法了。
但前提是他们能钻进去!
看不清头顶的人影做了什么手势,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空气中的氧气稀薄了起来——
力量如水流般翻卷着汇聚在天空中,五条悟的手中仿佛释放了一朵烟花,数十道上百道湛蓝的光束从他手中绽放,落下。
“轰!”“轰!”“轰!”
就听四面八方传来了无穷无尽的爆炸声,他几乎将整个横滨中区犁了一遍!
白虎变回了瘦弱的少年,中岛敦趴在地上费力的喘息着,虎的自愈让他还没有死。他看见那个白发的男人仿佛瞬移般出现在敌人身后,流动的土石尚未将伊万三人完全包裹,五条悟手里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一把按在了敌人后背的岩石上……
先是岩石被崩解,长发男人的上半身立即就碎成了齑粉,大量血液飞溅,染红了伊万旁边的男人,但却没有半点血污沾染在五条悟身上。
中岛敦的视线渐渐有些发黑,耳边的哀嚎声远去了。
他看见那个短发男人跪下求饶,偷袭,失败,被五条悟一掌拍进地下。
那双浅蓝的六眼在血液组成的幕布中、在飘荡的灰雾中依旧像是平静的湖面,安静的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其中看不到任何感情,像是什么人类之外的东西。
中岛敦视线的最后是五条悟接过了中原先生,向他走了过来。
三日后。
某间无名的会议室。
这是最近的第三次会议。
会议的主题已经不是接下来的实验目标了,而是相互推诿。人们相互打量着,看谁更适合做那个“当初最先提议去研究人造咒灵”的替罪羊。
真正是谁提议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将己方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的同时,打击对方的势力。
高大的男人说:“是井上吧,他当初抱怨说那群传统咒术师封闭又愚昧,搞不来多少有用之物就算了,连可以合作的聪明人也没几个。”
穿着西装的女人说:“是平野才对,人造咒术师浪费了那么多资源却没有成果,职位被一降再降,急于做出点成绩来让上面刮目相看,偏激又浅见。”
戴着帽子的老人说:“说到底还是竹村不好吧,怕那群咒术师在他的功劳里分一杯羹,实验刚有了一点成果就把那群咒术师踢出去换了自己人,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如今惹下这滔天大祸……”
瘦小的男人站起来了:“村上先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也……”
“咚咚。”
拐杖敲击地板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住口。”
坐在最中间的老人缓缓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在场诸位在这场巨浪中生存下去,我们是这个世界不可动摇的一部分,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基石……牺牲者虽然也很可惜,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觉得过不去。”有人接话了。
“谁?!”
在场众人隐隐发生了骚动。
“哐——”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门外站着一位有着三种发色的年长男性,男人穿着风衣,双手交叠在身前的手杖上,脊背挺直,极有气势地扫视着在场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中央的老人身上。
他名为夏目漱石。
“哦,是夏目啊。”老人掀了掀眼皮,并不当回事。
老人名为横山将之,从官职上来说要比夏目漱石要大一级。两人接触不多,但政治诉求不同,衡山觉得夏目假清高,夏目觉得衡山真混蛋,但见面少,横山家世又极好,实质上没有把夏目漱石放在眼里……
一直到今天。
夏目漱石也不说废话,站在门口一挥手,两排全副武装的军警鱼贯而入。
“我们接到举报,说包括横山先生在内的这158人与诅咒师羂索勾结,非法构建实验室,做出导致横滨136581人死亡,78542人受伤的‘黑色炎阳事件’……”
“夏目……”老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在胡说什么!”
夏目漱石不理,继续说:“我是目前黑阳事件调查队的总负责人,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的证据,证实事件原因确实有诸位的参与,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有人不服。
不服也没用。
一群文职人员面对一群全副武装的军警,根本不是对手。
军警压着人鱼贯而出,老人与夏目漱石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对视一眼,横山目光阴毒地盯着他,夏目漱石毫不在意地注视着最后一个人被压上警车。
福泽谕吉站在他身后,他的手始终放在腰间武器的位置,见状低声问:“老师,没关系吗?”
怕在场嫌疑人暴起伤人,他今天是特意过来保护夏目漱石的。
他只带了刀。
但在场所有军警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夏目漱石摇摇头,跟在那群人渣面前不一样,在自己的弟子面前他还是愿意多说两句的。
“不知道哪个好心人给送的证据,不过送的好啊,加上我们的调查结果,证据确凿,他把我看出血来都没用。”夏目漱石盯着蔚蓝的晴空,想起那可怕的死亡人数就觉得心里有火在烧,“这群混蛋……不把人当人,他们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福泽谕吉闭了闭眼,点点头:“名单上有一些是咒术师……怎么办?”
“不用管,我们还有我们的工作要做。”夏目漱石大步迈出,“那边就看五条君的了。”
“听说……你们叫嚣着让我回来?”
五条悟坐在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背上,右脚翘起来搭在左腿上。
他踩了踩脚下还在呻吟的脑袋,手肘撑着膝盖,亲切向咒术界的大前辈们微笑道:“如你们所愿,我来了,怎么你们又不欢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