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礼拜之后,他们俩才春风满面地返回来。
林小小故意对着于布不停地显摆,大谈特谈昆明四季如春的旖旎风光,于布没好气地道:“孤男寡女,一起出去能干什么?你嫁给昆明得了,还回来干吗?”林小小心情很好,并不与于布计较,娇嗔道:“你个小肚鸡肠,没出息!你怎么不带我出去玩玩?就会‘压马路’,没别的。我家到你家的马路都被咱俩‘压’出花来了。”说毕,林小小款摆腰肢,袅袅娜娜而去,并不理会于布。见状,于布三步两步追上林小小,理直气壮地道:“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林小小,我几乎天天请你吃饭,哪有闲钱再带你出去玩?我们全家都在省吃俭用,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从牙缝里挤点出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娶你!而你毫不在意,居然跟自己的姐夫不清不楚!”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听了,林小小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会儿,没有辩解,还是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见此情景,于布心想:“得求助林丫丫啦,否则,到手的媳妇要飞了。”这样想着,他打了个电话给林丫丫,约好到胡可可家楼下见面。
于布一见到林丫丫,就把满肚子苦水吐了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丫丫。说着说着,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他痛哭失声,满面泪痕。
对于胡可可和林小小,林丫丫心里明镜似的。她先是吃了一惊,转念一想,豁然开朗。她明白,胡可可再下流,还不至于对她的亲妹妹下手。林小小再糊涂,也不会真正“贴上”胡可可,何况林小小聪明着呢,胡可可即使想下手都难。事出蹊跷,她沉思冥想,心中终于有答案了:胡可可想沾花惹草,只不过拿林小小当幌子,声东击西而已,小伎俩!想到这,她安慰于布道:“于布,你就一百个放心吧,他们俩即使有贼心也没贼胆,我会把小小原封不动地交给你。不过呢,你就做我的‘眼线’吧,把胡可可的所作所为用笔记本记好,并及时向我汇报。我倒要看看,胡可可能玩出什么花样!”说时,林丫丫握紧拳头,摆出个要打人的姿势。见状,于布点了点头,破涕为笑,屁颠屁颠地走了。
林丫丫想得没错,胡可可虽然喜欢林小小,但他从未想过真正对她“下手”。她孩子似的,虽能逗他开心,但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款,而且,基本的伦理道德他还是牢记在心的。林小小“不是他的菜”。
晚上一到家,甫一进屋,林丫丫就拉住他,笑道:“胡可可,姐夫调戏小姨子,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说着,双眸紧紧盯着胡可可的眼睛,笑容满面。胡可可吃惊不小,忙道:“什么也瞒不过您老的‘法眼’。我愿赌服输!”说时,脸红脖子粗,一脸的尴尬。林丫丫追问道:“说好我管钱的,你哪来那么多的钱泡妞?!”胡可可更尴尬了,冷汗直冒,强词夺理道:“你大权独揽,就不允许我有个‘小金库’?偶尔应应急总行吧?什么泡妞?真难听!还不是请妹妹吃喝玩乐,让她见识见识,况且,还可以让她知道于布对她的一番深情厚意。我是一片好心,反被有些人当成驴肝肺。”说罢,他“唉”了一声,露出一副满腹委屈的神情。对于胡可可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林丫丫并不说破,只是冲他莞尔一笑,心想:“你就掖着藏着你的狐狸尾巴吧,终有一天会原形毕露。我现在有孕在身,懒得跟你计较。”这样想着,就用手梳理自己束起的秀发,陷于沉思之中,并不理会胡可可。胡可可自讨没趣,干脆到父母房间去了。
次日一大早,没吃早餐,林丫丫就回了娘家,见过父母。林小小刚起床,睡眼朦胧,一见到林丫丫,打了个招呼,心里“咯噔”一下,想道:“姐姐莫非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不过,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就花了她家一点钱?这算什么!”想着,心里也就平静下来,赶紧洗漱。
一家坐在桌前吃饭,林丫丫一眼就见到林小小脖子上挂的翡翠挂件,心里顿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林丫丫这时浑身不自在,林小小却并不作声,毕竟有些心虚,也不敢看林丫丫的眼睛,自顾自地埋头吃饭。
饭毕,林丫丫将林小小拉到林小小的房间,揶揄道:“小小,对姐夫施美人计,不大好吧?”林小小低着头,脸上泛起两朵红晕,悄声道:“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跟姐夫没什么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就是花了你们家一点钱吗,你就那么心疼?”说罢,偷眼瞧了一下林丫丫的脸,见林丫丫面无表情,并未动怒,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林丫丫强忍怒火,心平气和地道:“不是我不放心你们。你姐夫可是个过来人,他心中的‘小九九’你怎么猜得到?你天真无邪,有些事你不懂的。水深水浅,你并不知道。你又聪明又漂亮,很惹眼的,玩火自焚,你总知道吧?凡事适可而止。于布对你一片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吗那么折磨他?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时,林丫丫充满自信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见姐姐并没怪罪自己的意思,林小小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她满面绯红,笑道:“这段时间昏了头了,把于布害惨了,到时哄哄他好了。不过,翡翠挂件我喜欢,你可不能要回去。我不会再宰姐夫的,姐姐放心好了。我还是做于布的搭档。姐夫是个老男人,也就你喜欢,你在乎。在我眼里,他是臭狗屎!”说罢,她格格笑个不停。林丫丫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也跟着笑了起来。林丫丫这一趟没白来,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没在娘家吃午饭,就得意洋洋地回到婆家。
打球时,虽然心中有一丝不情愿,林小小还是又与于布做起了搭档。于布心情舒畅,打气球来特别卖力气。俩人重归于好,决心将“恋曲”进行到底。
机会终于来了。颜子清自告奋勇,填补了林小小留下的空白。胡可可自以为得计,现在可以近距离地不时瞅她一眼。颜子清鸭蛋脸,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澄澈如水,个子不高,身段匀称,胸部挺得高高的,打起球来,胸脯一颤一颤的,很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胡可可早已对她垂涎三尺。她对胡可可也是属意已久。胡可可放下架子,耐心地跟颜子清切磋球技。
正是:肢体能言语,眉目自传情。万般不由人,坠入红尘中。
颜子清施展浑身解数,屡抛媚眼,胡可可心领神会。俩人俱“醉翁之意不在酒”。郎有情,侬有意,俩人一拍即合,彼此心照不宣。俩人球打得开心,情传得逼真。
打完球,胡可可趁机主动要求开车送颜子清回家,颜子清毫不犹豫,爽快地答应了。一路上,俩人在车上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彼此都觉得情投意合。在颜子清家的楼下,俩人握手言别,依依不舍。
回到家,吃完晚饭,娇妻在旁,胡可可却心绪阑珊,心不在焉。他的魂魄被勾到颜子清那里去了。三魂杳杳,七魄悠悠,家里的胡可可只是一具僵尸罢了。
胡可可的一举一动怎能逃过林丫丫的一双慧眼!她虽有些失落,却冷眼旁观。她狠狠地踩了胡可可一脚,冷不丁地问道:“胡可可,想什么呢?”胡可可一怔,疼得“哎哟”叫了一声,回过神来,他尴尬地笑道:“还能想啥?打球呗。”说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想:“一场春梦了无痕。”林丫丫冲他嫣然一笑,娇嗔道:“魂兮归来!”听了,胡可可不觉面红耳赤。
夜里,胡可可心里虽想着颜子清,却对林丫丫百般温存。揣着明白装糊涂,林丫丫与他玩得轻轻松松、开开心心。林丫丫能够感受到胡可可已心猿意马,但她对他仍是充满温情,不是不介意,而是“欲擒故纵”。
现在,于布终于开窍了,心想:“既然林小小爱玩,咱们没钱远足,就近玩一下也不错。”于是,想来想去,他灵机一动。
这个周六上午,他带林小小来到雍和宫。佛门圣地,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甫一进门,香味袭人,香烟缭绕。佛像俨然,唐卡栩栩如生。他们俩买了香,见佛烧香,见佛就拜。俩人均暗暗许愿。
俩人从雍和宫返回亚运村一带,找家熟悉的酒馆坐下。林小小点完菜,忽然正色道:“于布,拜完佛,我忽然有些醒悟了,咱们都不小了,过了冬就结婚吧!一切从简!其实,说实在的,我并不嫌你穷。富人的日子,穷人的日子,一样是过日子。各有各的乐趣,也各有各的苦处。你只要对我一心一意就行了,其它的,都是身外之物,并不重要。”于布闻言大喜,他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林小小两只白嫩的小手,连声道:“好!好!咱们这就告诉父母。”说罢,他开怀大笑。于布赶紧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将林小小的话告诉了父母。他父母闻讯,俱放声大笑。林小小也把此事通知了家里,林小小的母亲道:“你们俩整天吵吵闹闹,现在终于修成了正果。好事!值得庆贺!”说着,她乐得合不拢嘴。
饭菜上来,俩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于布就跟着林小小到她家玩去了。
现在,胡可可身不由己地坠入情网了。胡可可明知颜子清“名花有主”,早已是别人的女人。可他情不自禁,更何况,在他眼里,颜子清风情万种,她的魅力不可抵挡。这样,除了打球时俩人会面外,神不知鬼不觉地,他们俩经常在颜子清家楼下的小花园约会。他们俩手拉手,肩并肩,俨然一对情侣。
胡可可欲“红杏出墙”,颜子清要“手到擒来”,各怀鬼胎,挡都挡不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颜子清的小伎俩怎逃得过顾子芬的眼睛。她对胡可可仍一往情深,私底下,她好言相劝道:“胡哥,人家正钓你这条大鱼呢,你有点悬,该放手时就放手吧,否则,自讨苦吃。”胡可可还以为顾子芬嫉妒呢,嬉皮笑脸地道:“你吃哪门子的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自有妙计。你放心好了。”说罢,呵呵一笑。
其实,胡可可与颜子清在拍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林丫丫的耳朵里。林丫丫内心很痛,夜里偷偷地落泪。她的腹部已隆起来了。怕动了胎气,她不想与胡可可吵架。她“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夜里醒来,怒不可遏的时候,装作睡觉不老实,她一脚就将胡可可踹下床去。由于林丫丫怀着身孕,胡可可又不能发火,他一直搞不清的就是,林丫丫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不明就里,有苦难言,但自知理亏,“惹不起但躲得起”,他索性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