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那个人是相国,愁的那个人是大夫人。
“贱妾身份低贱,如何越得过大夫人?不过此等血燕,贱妾还是无福消受,贱妾的肚子真的已经饱了。”
郑飞燕有嬛秀的撑腰倒也不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直到现在还相信嬛秀,难道只是因为见到嬛秀那样坚定无比的眼神所以才相信她么?这,太离谱了,事后的郑飞燕更是觉得自己当时太奇怪了。
“看样子,郑姨娘是要枉费大夫人的一片心意呀。可惜可惜啊…”方姑姑背过身子去指挥两旁的下等婢女们围到郑姨娘跟前去。
“方姑姑,今夜一定要了结郑氏!否则你别回来见本夫人!”
这是大夫人吩咐的原话,方姑姑必须要做的,倘若不做,那么好得很,死的人便是她方姑姑了,而不是旁人。
郑飞燕详作很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一步,“你…你们摸要做什么?”
倘若姚嬛秀事前没有与她说清楚,郑飞燕定然会六神不见五主,眼下有嬛秀事先的警告,又碍于嬛秀在暗处盯着,郑飞燕底气很足,“你们莫非是想要害我腹中的孩儿么?大胆!若是相爷知道了!别说你们…就是大夫人那也要死!”
“下等歌伎!竟敢如此辱骂大夫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如此忤逆大夫人!如此示大夫人的心意于不顾!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伺候五姨娘喝血燕!”
方姑姑打了一个响指,那些个下等婢仆们一个一个跟疯了似的,手段又是凌厉又是迅捷,看来平时跟随在大夫人手下,没少干这样糟践人命的事。
对他们来说,这事干多了,竟练习出了熟练来。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哪…我死得好惨哪…方姑姑拿命来…拿命来…奴是彩萍哪…奴是彩萍哪…”
躲在暗处的姚嬛秀模仿相府故去丫鬟彩萍的声音,当初彩萍被方姑姑的侄儿看上,方姑姑用计将彩萍用药弄倒侄儿的榻上,任由侄儿蹂躏,彩萍第二日知道自己失了身,就上吊去了,此事,大夫人没有追究,反而追究彩萍一家晦气,彩萍是个家生子,父母弟兄皆在姚府为奴,大夫人不想张扬的事情,从来不会在外张扬,那彩萍一事也不了了之,黑心的事,方姑姑连抚恤金也没给,就怂恿大夫人将彩萍那为府中低等贱奴的父兄驱逐出去,说是以免败坏相府名声。
这件肮脏事儿在相府过去多少年,上一世嬛秀也不知道的,是一句李妈妈和几个婆子们在守夜上房喝酒打盹笑着当笑话说出来,碰巧当时嬛秀还在为明天的柴火奔忙,不小心听到。
可上一世,姚嬛秀还以为是李妈妈随便说着玩,因为姚嬛秀压根儿不相信明面上如斯和气的佛面人大夫人会那么做。
俗话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是一桩板上钉钉的事实,只不过这么些年来,有人故意抹去,可不说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
方姑姑听了心里发虚,汗水狂冒,“何方孽障…我是不怕你的…哼…”
方姑姑带来的那些个低等婢仆早已吓得逃窜没人影,谁都知道,这若是再害一条人命,岂不是那些鬼魂天天都来找她们?
那些婢仆们走了,可方姑姑不能走掉,大夫人吩咐的得事情得完成,不然你做不完一个试试?
挺着胆儿,方姑姑将血燕端到郑飞燕嘴巴准备就这样灌下,“郑姨娘定要喝下去的,你喝了我便走人。”
“岂有此理!找死!这个黑心恶仆!”嬛秀搬起脚边一珊瑚屏风小踏板就这样狠狠砸在方姑姑脑顶,顿时间,方姑姑怔了一下,整个人倒了下去,再也气息。
“啊……她…她死了……”郑飞燕没有想到嬛秀小姐竟如斯果断,一砸就砸死那个素来在大夫人身边很是倚重的方姑姑。
嬛秀清风云淡得对郑飞燕姨娘轻轻笑了笑,“一个狗奴才罢了,死了便死了,她若不死,死的便是姨娘你还有腹中的孩子,姨娘可愿意?”
郑飞燕心内震惊不已,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眼。
匿在墙角的丫鬟流苏却跪在嬛秀眼前,“谢谢二小姐为奴婢三姐报仇!”
“你是彩萍之妹?”嬛秀好奇一问。
流苏努力点点头,“不怕告诉你们,我跟随姨娘,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亲眼看见方姑姑死!凭奴婢之力不可达,谢谢二小姐替奴婢做到。这是化尸丸,两年前我潜入大夫人上房盗来的。”
嬛秀没有想到竟冒出彩萍之妹,看着流苏将化尸丸撒在方姑姑尸首之上,那尸首顷刻间化为乌有,这也好,反正省得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