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袁天罡和李淳风会惊奇万分,他们都是精通易数,推演天命之人,但李崇道的命,他们看不懂,而李崇道这少年郎对侯君集毫无畏惧的理由,竟然与他们的推算结果分毫不差。
袁天罡和李淳风都是痴迷于演算之人,李世民对二人恭敬如国师,虽然地位尊崇,但官位却低微,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二人根本就不适合官场。
正如此刻,他们没有考虑到长孙皇后对侯君集的态度,擅自推演朝臣命格。
虽说文武百官乃至市井百姓,人人都想得到二位大师的算命,但私自推算朝臣命格,这是要犯大忌的。
长孙皇后见得这死字,脸色大变,喉头发痒便剧烈可是咳嗽起来,一旁的陆红药赶忙取出玉瓶,倒出一粒蜜丸,长孙皇后服了才渐渐平缓下来。
“侯君集要死?二郎岂非要折损一臂?予沉疴日久,已是时日无多,若潞国公也走了,谁来辅佐二郎?”
长孙皇后着急了起来:“二位仙长可知潞国公缘何折寿,可有补救之法?”
“殿下,潞国公……”袁天罡正要开口,却被徒弟李淳风拉住,后者抢先回答道:“殿下,李崇道这孩子颇有些古怪,他为何会有这番言语,我等也有些好奇,不如让我与师父去找他验证一番,若他只是大言不惭也便罢了,果真有些什么无法为外人道的缘由,我等再向殿下细细禀报……”
李淳风虽然也痴迷此道,但他到底是比师父袁天罡更有烟火气,袁天罡对官职之类的身外之物无欲无求,李淳风却很看重这些,或许也因此,他比师父更懂人情世故。
李崇道只说侯君集野心太大,但李淳风推算出来的东西,远远不止这寥寥数语,但这些话,是没法向皇后这样的人物提起的,所以他赶紧阻拦了师父,以免祸从口出。
长孙皇后想了想,也点头道:“褚遂良褚大家今夜设宴,听说请了陈玉娘,我便留下来看一看,你们顺便把李崇道这孩儿也带过来,我尚未好好看过他呢。”
袁天罡掐指一算,开口道:“月火独火,反舌无声,己不破券,丑不带冠,今夜怕是……”
李淳风生怕师父说出后面“今夜不宜设宴”的推算结果,赶忙扯住了师父,朝长孙皇后讪讪一笑道:“师父是说,今夜设宴,李崇道本不该来,但有皇后殿下坐镇,万事无妨。”
长孙皇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李淳风赶紧拉着师父告退了。
“淳风啊,你天生道根,福缘深厚,又何必醉心于红尘虚名权势,这是舍本逐末了……你的道,不在朝堂,当志存高远,问天求地才是……”
面对师父的教诲,李淳风也是哑然一笑,并不解释,而是朝袁天罡说道:“师父,我尚未正式收过弟子,我想收李崇道为徒……”
袁天罡微微一愕,而后面色凝重,摇头道:“不,你不能收他为徒。”
“这又是为何?”
“因为他会成为你的师弟。”
李淳风:“???”
李崇道带着小菲菲回到了李记食铺,没想到何署丞果真把封条给揭了,连带扣押的一些物品,都分毫不差地归还到了店里,甚至还让人把小店休整了一番。
“啧啧,奴婢果真要有奴婢的样子啊……”
这句话含沙射影实在太过明显,小菲菲也是面色为难,咬着下唇,只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