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萱一脸愠怒:“是你怂恿的李淳风?”
对于这位内学士,姿色身段方面,李崇道固是微微一硬略表尊敬,但她的性格太过成熟且古板,李崇道并不喜欢。
同样是成熟类型,李崇道更喜欢褚幼薇,因为相比之下,褚幼薇更容易挑逗,也更有趣一些。
“尚宫教宫人礼仪,怎么也不以身作则,虽然我这铺子小了些,但好歹是私宅,擅闯私宅不对,唐突主人家更是无礼哦。”
宋筠萱强人怒气,目光清冷:“皇后殿下染恙沉疴,已是不支,耐不得身心疲累,东宫奏请大赦以祈福,殿下多次向圣人谏言,如何都不愿劳动百姓,但又不想寒了太子的孝心,这才同意度人入道。”
“李淳风却来立政殿谏言,连度人入道都做不成了,身为承务郎,这些本不是他能置喙的,初时奴还不自觉,让人查了一下,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你!”
李崇道讪讪一笑:“尚宫未免太高看我了,我李崇道何德何能,竟能指使李淳风?”
宋筠萱俏脸渐寒:“如此说来,不是你咯?”
李崇道呵呵道:“不不不,是我,确实是我让李淳风去皇后殿下谏言的。”
宋筠萱到底是忍不住骂出了那句名言:“我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殿下见你心喜,待你不薄,满朝文武都在挂念殿下病情,人人都想为殿下祈福,为何你便如此薄情寡义!”
李崇道被震得耳朵发痒,掏了掏耳洞,懒散道:“我就问尚宫一句话,我李崇道是甚么人?”
“???”
宋筠萱很是不解,李崇道呵了一声:“我李崇道不过是市井小民,如今连食铺都无人光顾,不管是度人入道,还是为皇后祈福,那都是顶天的大事,我不过区区草芥,为何能说服李淳风?李淳风又为何能说服殿下?”
“还不是因为你奸诈诡辩,信口雌黄,蛊惑人心!”
李崇道摇了摇头,正色道:“不,这只能说明,不管李淳风,还是皇后殿下,他们心里都明白,不应该这么去做。”
“你……你大胆!”宋筠萱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在宫中积威甚重,平素里也很少失态。
可在李崇道面前,她是如何也压抑不住怒火,因为李崇道一直在狡辩。
“殿下担心劳民伤财,本是为国着想,反对大赦囚徒,是不想干预朝政,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病,而影响到朝廷的运作。”
“皇后殿下确实堪称母仪天下,她或许曾经以为,度人入道是好事,而且不需要劳民伤财,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觉得入道是好事,但那些被迫入道的人看来,真的是好事么?”
“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与其让他出家入道,还不如倾家荡产换取自由,毕竟,自由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啊……”
“如果让宋尚宫出家为殿下祈福,尚宫当然会毫不犹豫,因为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困在这皇宫里头,见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可不是每个人都是你啊我的宋尚宫……”
李崇道言毕,宋筠萱低垂着头,仿佛一团阴云笼罩在她的面孔之上,正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