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贼人最后到底是下了杀心,即便找不出长上渔师,也不会给净影寺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李崇道心头大惊,朝阿离道:“牙牌给我!”
小阿离一脸懵懂将牙牌递了过来,然而到了半途,却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眼眶霎时就通红起来,用力摇头,如何都不肯松手。
李崇道一把将牙牌夺了过来,朝那群短番渔师道:“保护好这小家伙!”
将死死扯着自己大腿的阿离交给一脸愕然的短番渔师,李崇道便朝杀过来的狂教徒大声喊道:“长上渔师在此,不怕死的就来!”
他将牙牌高高举起,话音未落,便往僧舍方向跑了起来。
李崇道不想逞英雄,但情势已经截然不同了。
早先不愿暴露身份,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料到这些狂教徒不敢下手,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长上渔师,而不是这些短番渔师。
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这些狂教徒知道时间不多了,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杀光这里所有人,然后全身而退,如果长上渔师就藏在这些人当中,便算是他们的意外收获。
即便没有长上渔师,他们也能杀光所有的短番渔师,如何都不会吃亏。
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给大家争取一个机会,李崇道表明了身份之后,那贼首和留下来的三个狂教徒,果真双眸一亮,朝李崇道追杀了过来。
他们的首要目标当然还是长上渔师,此一时彼一时,李崇道这个长上渔师的价值,自然要比在场的这些伤员都要大。
更重要的一点是,李崇道此时表明身份,而且牙牌又是如假包换,他们顿时涌出一股被戏耍的羞辱,又如何肯放过李崇道。
虽然大腿上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但李崇道只能咬紧牙关往前跑,因为他知道这些狂教徒根本不会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
经过了搜身之后,李崇道手无寸铁,此时只能往僧舍方向跑,虽然沿途已经起火,但李崇道仍旧奋不顾身地往里冲。
也亏得先前走过了一遍,即便烟熏火燎,李崇道还是比这些狂教徒要更清楚地形,一头便撞进了存放武器的僧舍当中。
僧舍早已被破门,里头的武器散落一地,想来那些狂教徒早先已经搜找过一遍。
李崇道倒是想捡一些短弩之类的武器,但短弩需要上弦,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他捡了个毒药包,但也不适用,因为距离太近,会误伤到自己。
别无选择,李崇道只能将毒药包胡乱塞到腰间束带里,快速扫视,捡了一条飞刀腰带,腰带上全是暗器小飞刀,李崇道抽出小飞刀就往门外投掷。
贼首和三名狂教徒刚冲进来,为首一人就被小飞刀砸中了面门,惊叫一声,便捂住了脸,鲜血从指缝汩汩流出。
李崇道没练过飞刀,也不知道投正了没有,技巧全无,反正就不要钱也似地一把接一把投掷。
贼首和另外两人警觉了一些,赶忙退了出去,他们捡起地上破碎的门板当盾牌,一鼓作气就冲了进来。
李崇道脸色大变,知道飞刀已经没用,丢了飞刀带,捡起一并横刀,狂叫着就是一顿乱砍。
经历过靖恭坊的生死搏斗之后,李崇道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狭路相逢勇者胜,能不能活下去全凭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