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我听不清啊……”
许是配合李崇道,永嘉喊得更是欢脱:“不要啊,那里……禽兽!快放手!”
“国公还要不要体面?”
窦奉节脸都绿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李崇道给生撕了,然而最后也只能忿忿地答道:“要!”
“国公要什么?我听不太清。”
“要体面!我要体面!”
“这就对了。”李崇道抬起左手,握了握拳,永嘉倏然停止表演,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收放自如,简直无缝衔接。
两人的嘴脸简直可耻到了极点,窦奉节已经恨之入骨,但此时却又没法发作。
李崇道拍了拍窦奉节的肩头:“这就很好,大家都是体面人,早就该这样了,国公您说是也不是?”
窦奉节甩掉了李崇道的手,转身开门,愤然离去,临了还撂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李崇道学着窦奉节的神态,老气横秋地学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永嘉看他惟妙惟肖,也是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待得女尼们一脸懵逼地走进来,她才察觉到自己衣衫不整,赶忙转身整理衣物。
“长公主……这……”女尼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适才在外头听着动静,一个个早已被吓住了,此时却又听得两人笑成这等模样,哪里分得清状况。
永嘉恢复了常态,干咳了两声,朝她们道:“适才窦奉节浪荡无状,轻薄于我,亏得崇道侄儿阻拦,你们看看,我崇道侄儿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此处,永嘉又是一脸心疼,这个心疼可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是自己动的手,但李崇道受的疼也是结结实实的。
“还不快去召女医官来给我崇道侄儿看看!”
女尼们赶忙去找宫里的女医官,永嘉则走到了李崇道面前来:“横竖是做戏,怎地下这么狠的手……”
她也是下意识伸手来抚摸李崇道的脸颊,后者仿佛被冰剑和烙铁划过了脸庞一般,发自本能后退了半步,永嘉眼中的心疼顿时化为哀怨。
“你……你就这么怕我?”
李崇道嘿嘿一笑:“不是怕,您可是我姑姑……”
永嘉板起脸来,一把捏住李崇道的脸颊,故意地一般:“我是你姑姑又怎么了,姑姑心疼侄儿天经地义!”
李崇道吃痛,呀呀叫了起来,叫嚣道:“我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怕,姑姑你好松手了!”
永嘉是松了手,却又拎住了他的耳朵,把他摁在了榻上:“你倒是发个狠给姑姑看看!”
李崇道顿时认怂保平安:“我错了姑姑,我错了……”
永嘉这才松开了他的耳朵,得意地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担忧起来。
“崇道,那窦奉节从小没受过委屈,又是国公的身份,他若是报复你,该如何是好……”
她原本宣召李崇道入宫,是打定了主意,她摆平了尉迟宝玠,自己的婚事就必须赖在李崇道身上,不管李崇道用什么法子,都必须帮她毁了这桩亲事。
可此时见得李崇道为了她而得罪窦奉节,突然又不忍心了。
李崇道嘿嘿一笑:“为了姑姑能嫁个想嫁的好男人,侄儿我便是粉身碎骨又如何!”
永嘉顿时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如她的外在一样,与爱酱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得李崇道赶忙转过头去,根本不敢正视。
“我相信你……”
不知为何,李崇道听得永嘉这句话,突然就怕了,需是想个法子划清界限,否则让永嘉误会了,可就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