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不情不愿的任由芸娘拖着走,一路上倒也繁华。路上行人很多,绝大多数穿着黑白两色的衣服。婉言好奇的问:“娘娘,为什么大家都穿白衣服和黑衣服?”
芸娘没听懂,婉言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嫤言倒是听懂了,很骄傲的说了句:“那些是庶民,和我们官家不一样。庶民只许穿黑白两色!”
婉言给了嫤言一个卫生眼,指着一个穿浅黄色衣服卖包子的少女问:“那个呢?”
嫤言语塞。
芸娘这会儿明白过来了:“如今官家宽厚仁慈,也不拘着大家,只别穿紫朱二色便行。”
“黄色呢?”
“鹅黄色?”芸娘确认的问了一句,正黄明黄还是忌讳的,虽然本朝尚红。
“呃,恩,鹅黄……。”
“你喜欢鹅黄色么?回头我裁一匹鹅黄色的布匹替你做衣裳可好?”
“……。”这是什么诡异的地方,还有官家是什么?内务府么?
如碧忽然插言道:“娘娘,快到正街了,您小心些。”
婉言嘴角直抽,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丫头……哦,这里是叫女使,管她爹妈叫爹妈。更坑爹的是,她哥还叫她姐……她哥叫嫤言大姐,叫她二姐。好吧,她可以理解成这是大姐儿二姐儿另一个版本。但她曾经分明听嫤言叫冬娘为冬姐,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前还以为冬姐就是仆妇,现在才知道冬姐是姨娘。合着这块地的人管姨娘叫“姐”?可她又是直接叫冬娘的。我勒个去啊!这里从上到下都混乱!
忽然,芸娘拉着他们停下。婉言抬头一看,霎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她见过!绝对见过!
眼睛缓缓扫过街道,林立的店铺,大大小小的船来往如织,沿街的叫卖声声入耳,大青驴驮着各种各样的货物从眼前走过。弯弯的一道拱桥跨过河水,拱桥的两边如后世的天桥一般摆满了摊子。婉言瞪大了眼,清明上河图!这是清明上河图!绝对没有错,她家就挂着一幅,整整有两面墙那么长的画轴。而此刻身处的位置就是虹桥!她曾经还跟爸爸开玩笑说,天桥上摆摊绝对是由古至今的传统。从未想过客厅里的那幅画,可以真实的展现在眼前,如此真实,如此鲜活。
“干嘛一副呆掉的乡巴佬样子?丢脸死了!”
婉言气结,这个臭丫头,就不能说句人话啊!哼哼,她是大人了,无视掉!
见对方没有回应,嫤言也觉得十分无趣,干脆也不说话了。
婉言扫视着街上的情景,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卖什么的都有。各种水果干果,各种粮食,各种鲜花香料,应有尽有。看的婉言一阵恍然,这与她曾经所处的世界如此相似,除了街上没有宝马奔驰!
得得得得……一匹宝马奔驰而过。
婉言:……
“饿了么?”芸娘问道,吃了朝食也有一阵了,孩子们胃小吃的也少,容易饿。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觉得有点饿。芸娘便带着大家找了个摊子坐下:“李家大郎,来几碟子炊饼。”
原来还是熟客,炊饼啊?炊饼是啥样咧?武大郎的炊饼哦,活活。
结果端上来一看,婉言囧了……你妹!这不是馒头嘛!坑爹啊不是,那满大街的武大郎炊饼不都是油炸的吗?谁来告诉她为啥馒头叫炊饼啊啊!
她这会儿知道为啥老有人嚷嚷“崖山之后再无中国”了,从称呼到习俗,尼玛就没一个像中国的!呃,好像逻辑混乱了。算了算了,比起穿到古代韩国日本,古代中国已经是很幸福的了。而且还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宋朝,可以勾搭帅哥啊帅哥,哦活活活活!
吃完馒头,一行人就开始逛街。婉言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虽说是粗略的看了几眼,却没想到北宋的商品如此精致。
“娘娘,那个,那个!”婉言高兴的扯着芸娘的手喊:“灯笼。”
芸娘一看:“这个季节玩灯笼?过年再买。”
店家不同意了:“这位娘子说岔了,灯笼何时都玩得,何必等过年?这是新近来的新花样,青竹的架子,上好的宣纸蒙上,画的好葡萄,才二文钱一个,又吉利又便宜。不如买几个回去挂着,家里沾沾喜气才好呢。”
葡萄多子,寓意多子多福。芸娘自嫁人后多年没有生育,原本也死了这条心。不曾想十几年后竟然开了胡,生了婉言。虽只得一个女儿,心思却活泛开来。见着小贩说的爽利,便大方的买了两个,给姐妹俩一人一个用杆子提着玩。
又到了一家店,写着王婆针店,走进门一看,婉言忍不住惊叫起来:“好多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