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言有些尴尬,他两个妹妹的确是非一般的彪悍,扯扯嘴角:“那你也得告诉我什么事吧?”
“也无甚事,就是与阿婉拌了几句嘴。”
秦二九摇头:“必定你哪句话刺到嫤言了。”
“我真没说什么啊!”楚衍抓狂:“我就说我在想阿婉为何肯嫁给我。不是都嫌我家不好嘛!”说着就把今天的事描述了一遍。
秦二九抽抽嘴角:“着实欠打。”
“你也这么说?”
“看到是一回事,经历是一回事。你还真是……。”秦二九摇摇头道:“我们日常与你玩,也并不知道你家生活如此不便利。谁想得到呢?阿婉不适应不是正常的么?嫤言刚嫁与我时,不也哭着跑回去嘛。多大点的事啊!再说是你缠着阿婉的嘛,又不是阿婉缠着你。肯嫁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她求着你娶她?”
“不是这么说,再说嫤言她也没成天呆娘家啊!”
“嫤言有人陪着她说话啊。”秦二九道:“我家那么多嫂子弟妹,过年时叶子牌都能开几十桌,你家半个人没有,她呆家里做什么?”
“我也就与她说说,她至于那么说话么?”楚衍不满道:“而且她……都不搭理我家的人。”
婉言的确当楚家其他人空气的时候多点,希言也不好说什么。任何一个男人娶妻进门,都希望与家人和睦相处。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而言,一边是血浓于水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嫡亲血脉,一边是带着审视态度观察自己的所谓的亲人,想也知道到底哪边更亲近。这是需要时间来磨的,偏婉言她没有调整好心态,没有积极融入夫家,理论上来讲也确实不对。只是希言作为娘家人,肯定不能这么说。只得劝道:“她那性格一直都是这样,闹起来连我爹爹都要退后,你与她生气,不是找不自在么?亏你还一直号称看着她长大呢。”
楚衍一噎,也是,苏婉言从来就不是善茬。他找死了。
秦二九笑道:“她吃软不吃硬,你好言好语哄一哄便是,何苦来这么吵?小娘子初嫁本就慌着些,要你的嫂子们邀她几回,她不好意思拒绝不就完了。”
楚衍低头道:“阿婉是不是真不愿嫁我?”
希言嗤笑:“她不愿你能拗的过她?你今儿脑子给人偷了!”
“……。”
“你直接这样问她了?”秦二九问。
楚衍点头。
“你是猪啊!”秦二九扶额:“哪个女人会说——我是欢欢喜喜嫁给你啊?那叫矫情,你懂不懂!叫自家男人冤家的都算客气,杀千刀的称呼不都是随处可见么?死蠢!”
“呃……。”收到鄙视的眼神两枚。
“好了,这会儿去接阿婉吧,你说两句软话就行。这天都黑透了。”秦二九拉着楚衍道:“没娶进家门时,真是任圆任扁。娶进家门了又讲罗嗦,这才是嫤言发火的原因,知道了么?”
“我没讲啰嗦。”
“还不是啰嗦?”秦二九再翻白眼:“虽说我娘娘是没讲过嫤言啦,但家里事多我也知道一些。下回你娘娘讲什么,你听过就算,没必要告诉阿婉。你这不是挑起矛盾么?”
“那我娘娘更不满怎么办?”
“那你娶你娘娘好了!”希言翻个白眼:“我把她嫁与婆婆不挑剔的人家去。”
“你怎么说话也这么难听。”
“本来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想按着你娘娘的要求找媳妇,就别找我家阿婉。她本就不是贤良淑德的女人。”希言没好气的道:“你当我家为何同意这门亲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为何?”
“图你家规矩松散又离家近,你也是看着长大的。”希言戳着楚衍道:“你摸着良心说,阿婉能不能嫁的更好。”
楚衍极不情愿的说:“能……。”
“那为什么不嫁的更好?”希言叹气:“我们家总得图点什么吧?便是做生意,为何别人与你钱?不图你家笼饼大,就得图你家笼饼好吃,再不然图个方便也好啊。不然凭什么别人买你家笼饼?卖笼饼的多了去了。你想想赵十八,为了寻个识字的,花了多少心思?不就是为了夫妻有话说,日后孩子有人教养么?京华女学的学生素来名声在外,多少人家特特寻这样的娘子求娶,你当谁都娶的到?阿婉虽不如嫤言样样拔尖,那也没有说哪科考不过的。琴棋书画哪一样不会了?吃食点心哪一种做不来了?我娶到石榴,梦里都差点笑醒,阿婉可是石榴的同窗。人有一利,必有一弊。你想要小意温存的,就去找你大姐那样的。你想要阿婉这种不管模样还是才学都拿的出手的,就别想小意温存。但凡有点才华的,谁不恃才傲物?要说起来,石榴她一碰到生人说话还结巴呢,多上不得台面啊。但我也要想,她要真的上的了台面,就她那个模样那个家世,轮得到我捡便宜?日后那些什么《莺莺传》少看些罢,都是些娶不上亲的人黄粱一梦。你别想多了!”
这话比嫤言的还难辩驳,楚衍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老老实实跟着希言去苏家赔礼。
婉言正与芸娘等人说话,看起来依旧不大高兴。楚衍慢慢挪上前,拉了拉婉言的袖子:“阿婉,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