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口多,天气渐热的时候,喜欢在院子里纳个凉侃个大山。外头租了房子的人偶尔也来串个门。与苏家不同的是,他们即使每天晚上纳凉,也绝对不会有哪怕瓜子这样廉价的吃食。不像婉言,必定要有一杯茶一些小点,不然总感觉不大对劲。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成是京华女学的装X教育里极致的成功。
楚二哥在这次幼儿园装修中是跑建材的,婉言管开单子,他管去买顺便捞差价。并且身兼数职,并不管装修进度,横竖婉言见天在工地上盯着,他也不用管。再加上跑各个批发市场什么的,一个人也做不来,肯定要委托人进行二次外包。所以,虽然是负责人之一,但也是今天才跟着陈老伯看到了装修后的样子。这么大件事,当然要在晚间夜谈会上开八。
第一句话就是拍着楚衍的肩膀:“好小子!有眼光!”
楚衍莫名其妙:“二哥你说什么呢?”
“你浑家啊,有功夫去瞧瞧,那院子拾掇的,啧啧,再没那么新奇的了。那陈老伯一高兴,直接甩了一百贯的交子!我跑死了都没这么多钱,行啊!能耐!”
这一下楚家炸了锅!“什么!?一百贯?”楚三嫂尖叫:“什么钱这么好赚呐!”
如果说前一阵婉言随便就捞了十来贯让大家羡慕嫉妒恨,这一次就是一道天雷把楚家上下劈晕。连楚娘娘都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冲出来问婉言:“什么一百贯!?捡钱了?”
婉言抽抽嘴角:“要包括杂项开支的,哪有那么多纯收入。”
“也就是至少几十贯!?”
婉言赚了钱心情好,一时没绷住,嬉笑颜开的道:“一百贯是尾款,先还有一百贯的定金,总共我的收入有一百多贯,呵呵!”
楚娘娘难以置信的问:“那要是再去那里当先生,是不是还有钱?”
婉言摇头:“先生当然有先生的钱。”
楚衍傻眼了,心中默算:我一个月八贯,一年九十六贯。苍天啊,我一年还没她三个月捞的多!这这这算什么啊!?
楚三嫂僵硬的扭头:“四婶,下回能捎上我不?”尼玛这一世都还没见过两百贯啊擦!
婉言看着三位嫂嫂狼一般的眼神,暗道一声糟,太高调了!可又不好不应,脑子里飞速运转,一面笑道:“好,有什么事必定找你们。”
楚娘娘从惊诧中醒过神来,原来前几天听到的婉言连同娘家姐妹赚大钱的八卦是真的!她还以为是那些人乱说话。毕竟先前赵家那个同类型的工作,满打满算也就十几贯。八卦么,多半不靠谱,夸张个十倍也是有的。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一时心下大喜,不由脱口道:“四新妇啊,下次再有这等好事,叫上你妯娌呗。何苦便宜了外人去?”
婉言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娘娘这话我听不懂了,我怎么就便宜外人了?建材那块我不是交给二哥了么?”扭头问楚二:“你托给别人了?”
楚二哥笑道:“有一部分吧,我一个人也忙不来。”
楚三嫂立马接口道:“怎么不叫上三哥?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楚二哥暗自叹口气,耐心的解释:“三哥不惯跑这些,何况差价也没那么好赚。”
楚三嫂又问婉言:“四婶那边好赚,捎上我们呗。”
婉言头痛的道:“三哥学问怎么样?我这里还要出教材。”
这话一出,楚三立马挥手:“我不行不行,识得几个字而已。教材可出不来。”
楚三嫂一脚踩到丈夫脚背上,继续推销:“不过教小娃娃,又有什么难?四婶不要这么小气嘛。”
婉言原本对楚三一印象就不是特别好,听到楚三嫂顺杆子往上爬尤其不爽。但肯定不能在这里吵架,便硬邦邦的丢了一句话:“既如此,三哥先做二十首劝学诗吧。”
这分明是刁难人,楚三嫂却不懂,立逼着楚三做。楚三多少年没摸书本了?恐怕千字文都认不全,让他作诗?杀了他比较快!一时怒道:“闭嘴!妇道人家懂什么,没得叫人笑话!”
楚三嫂十分不服气:“既是四婶姐姐可以做画,我们就不可以写字了么?你们哥几个不都是官学里出来的?”
楚衍笑嘻嘻的看着婉言挤眉弄眼悄悄笑道:“看,在这儿等着呢!”
婉言白了楚衍一眼:“你家的人你看着办,别又说我亏了你们楚!家!人!”
楚衍摸摸鼻子,知道再让三嫂闹下去婉言可就要翻脸了。遂出来打圆场:“三嫂,这写字作画的本事,我们哥几个都不如秦家娘子呢。”
楚大哥好歹也是秀才,听到这话满心不服气。正要张口,楚大嫂眼明手快狠狠拧了一下,硬是把楚大哥的话给堵在喉咙里。又赶忙说:“正是,读书人的事我等俗人哪里弄的懂?”心下暗骂三婶死蠢,婉言第一笔单作书包交的是二婶,第二笔好处交给的是二哥。自然是为的术业有专攻。明摆着这是最能赚钱的一个,猪才这样逼着人就犯、把人往死里得罪呢!
果然见婉言丢了个感激的眼神过来,楚大嫂抿嘴一笑,想着什么时候去跟婉言套套近乎才好。
彼时楚二嫂也反应过来,好处她们家拿了不少。这会儿不出手帮人,回头人记仇了,一世也别想拿好处。谁家做嫂子的跟人亲姐妹争?你算老几啊?心里鄙视了一下三婶,也笑呵呵的说:“日后你们那儿小郎小娘子要做裙子,可要捎上我。我也不与你吃亏,一律帮你争个最低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