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冷哼一声,身形一动,瞬间到达狐卿面前,铁枪挑起由丝巾化成的七彩河流,却发现无法一下子跳动,不由得惊奇,一挑眉,身形后退,望着七彩河流前,狐卿侧前方的那道矮小身影,神情凝重,眼神平静里夹杂着疯狂道:“大统领真是好兴致,竟然有空来掺合小辈们的小打小闹啦?”
大统领,稚童模样,褐色衣衫,朱红齿白,浓眉大眼,两个朝天辫,手中握着一柄小木剑,玩味的望着啸月,与其身体状态十分不不符,开口说话,是老成持重的浓厚嗓音:“怎么,你开始管到我的身上了?”
啸月像是豁出去,无所忌惮,冷笑道:“老匹夫,你还想要隐藏多久?”
小孩模样的大统领神情不变,突然笑了起来,反问道:“隐藏什么?”
啸月冷冷的注视着大统领,然后咬牙切齿说道,每个字似乎都沾染上血迹,音韵之中充斥着仇恨与杀戮的气息:“渡鸦,你还要伪装多久?”
“渡鸦?”小孩眼神微眯,冷光闪烁,毫不掩饰的杀机汹涌而出,然后陡然脸色一变,满脸笑容道:“你说的我听不懂,我令狸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渡鸦是谁?”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啸月寒声道,眼睛睥睨令狸子,然后侧身指向身后的诸多帝境妖兽,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令狸子深皱眉头,白皙的脸蛋有些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流老峰下的狼群,你还记得吗?”啸月杀机泄露,手腕一震,铁枪呜咽铿锵,接着道:“你亲手种下的仇恨种子已然长大,今日便是我等向你讨债的时刻了!”
“碧海蓝天之远端鹰群,于千百四十五年前遭屠戮一空,我是唯一幸存者。”有青年妖兽从啸月身后踏步而出,充满仇恨的眼眸望向令狸子,接着道:“我找了你如此多年,可是苦苦无果,若不是啸月统领通知我等,还不知道要藏着这份仇恨到何时何地!”
令狸子脸面如同覆盖上一层寒霜,冷笑道:“还有呢?还有多少污蔑的话语,尽管说出来吧!我倒要看你们这群穷凶极恶之徒如何颠倒黑白?当初若不是我答应你们留在魅宁山脉,你们会有这些日子的惬意生活吗?恐怕现在还在妖兽世界中被诸多势力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吧?你们以为以啸月的实力,就真的能够为所欲为,让我对你们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吗?尽做下些丧尽天良之事,你们有何面目见我?”
青年妖兽怒目而视,寒声道:“匹夫信口雌黄!”然后集聚自己全部力量,眨眼间来到令狸子身前,神拳而出,空间哀鸣,就是一座大山在面前恐怕也能击穿,但是令狸子只是轻轻抬手,肉嘟嘟的手掌落在青年妖兽的拳头上,青年妖兽的攻击就被化解,身体如同禁锢一样不动,然后脸面扭曲,惊恐的发现体内的力量在迅速消失,直至最后土崩瓦解,身躯瘫软倒地,令狸子轻轻踏出一步,啸月想要去救青年妖兽,但是令狸子只是随意的划出一拳就把啸月的攻击拦住,而他的脚如同山岳一样踏在青年妖兽的身上,惨嚎一声,青年妖兽便化为齑粉消散在天地间,让在场的众人中除了啸月外,都大吃一惊,面容震骇,就是狐卿都不可置信的望着令狸子,没想到一直待自己如己出的大统领的修为如此可怕,就算是全盛时期,恐怕也无法像现在这般于举手投足间便将帝境中阶的妖兽覆灭吧?而且就一招,妖兽毫无还手之力,这已经不是帝境拥有的实力了,恐怕唯有伪圣境才有这种强横无匹的战斗力。
啸月怒火冲天的倒退而去,嘴唇微动,像是愤怒到极点之前的忍耐,手臂伸出,示意身后的诸多帝境妖兽不要轻举妄动,没有看令狸子,而是望向狐卿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魅宁山脉吗?你想知道你心目中的令狸子是何等样的禽兽吗?你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谁吗?”停顿一下,啸月喃喃道:“你想知道我的一切吗?”
“你还有机会说吗?”令狸子冷笑道,便想动手,却听见狐卿在背后寒声道:“让他说完!”
令狸子眼神微动,脸面动容,真的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狐卿,这个自己悉心指教如此多年的形同师徒的徒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狐卿,道:“他说的都是假的,你信我吗?”
狐卿眼睛微红,身前的七彩河流已经重新化为丝巾落在她的掌心,或许是由于内心激动,双手紧紧缠住丝巾,娇躯颤抖,目光渐渐落在令狸子的稚童脸蛋上,哀伤道:“我想听他说完,可以吗?”
“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令狸子缓缓道,看着狐卿的绝美面容,有的只有怜惜,毫无不纯的邪念,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狐卿对他这个不是师傅胜似师傅,不是父亲胜似父亲的长者死心塌地,处处维护。
“我想知道我的仇人是谁?”狐卿望着令狸子的面容,想要从中找出可以否定自己推断的蛛丝马迹,然而令狸子的脸面太沉静了,沉静到他有些绝望。
那青年妖兽的遭遇与狐卿的遭遇是何等样的相似啊?再加上以啸月所说,其身后的诸多妖兽的遭遇似乎都很相似,而且她们的仇人都是令狸子,那么自己的仇人呢?狐卿不敢想,即便答案已经浮现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