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家——
“遇到了帮过的大妖吗?还在这次温泉旅行里帮助了你?”田沼正帮助着夏目整理信件,一边整理一边讨论着上次夏目惊险的温泉之旅。
“是呢,真是幸运。”夏目高兴的眯起眼睛,真的非常高兴啊,一个无意之举却帮助到了别人还被别人记住了。
“那只是夏目你看来的随手帮助,对于三目君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帮忙啊。”雨宫枫也在帮夏目整理读者来信,至于他自己的……谢谢,他怕死,不敢在这个紧要时候接收读者来信。
说完就看到两位好友好奇的目光,扶了扶额,“好吧,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他坐正身体开始讲述之前听到的说法:“夏目遇到的小妖怪们抬的轿子是神轿的样子,轿子里的三目君被抬着是指在成神。所以抬轿子的小妖怪哪怕遇到水洼也只能直行,遇到的水洼代表成神的阻碍。没想到刚好遇到了夏目你给他们在水洼上搭了木板,让他们顺利过了水洼,就是帮三目君度过一劫。三目君也因此顺利成神了。”
“所以,三目君应该是那种修炼好久然后成神的那种大妖怪。现在可能已经不是妖怪了,是神明了,听描述应该是火神才对。”雨宫把自己曾经看到的分析说了出来。
“溪溪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大妖怪。”趴在雨宫头上的小狸猫听到这话也激动起来。夏目和田沼表情也恍然大悟。
大概也只有夏目这样的温柔又有机缘的人才会因此和即将成为神明的大妖结缘吧!雨宫轻笑低下头慢慢整理信件。
“雨宫同学和田沼同学要回家了吗?不如在我家吃完饭再走?”塔子阿姨在夏目今早带同学回来时很高兴,如今看到两人呆了一个多小时就要离开试图挽留。
“谢谢塔子阿姨,不过我回去还有事情呢。”雨宫笑着朝塔子阿姨点头致歉。
田沼也要回寺庙陪父亲吃饭,所以最终夏目把人送到了庭院门口。
“明天见,夏目。”两人朝夏目挥手告别。
夏目回到楼上,桌上准备好翻看的信件给猫咪老师压在身下。
“老师,起身,我要开始回信了。”夏目把不为所动的猫咪老师抱了下来。
夏目坐在桌上,拿起第一封信拆开看了起来:“亲爱的友人老师:
也许您知道看见世界另一面的感受?如果您真的看得见妖怪,是否会认为你需要从妖怪手中保护人类?在您的作品中,我看到了您对妖怪的温柔,人与妖之间的边界在模糊。但是您文中似乎没有出现过恶妖这一形象,不知以后是否会以恶妖为题材?
此外,我从您《山主》与《时雨》中得到了非常大的触动,被人类伤害到了妖怪最终也没有善恶不分的对付人类,甚至依旧对其中的人类保持着喜爱。但是狸追不再下山选择也让很多人理解,有时候我在想有些人类是否比恶妖更可怕。这样的人类是否还有保护的价值?”
夏目顿了顿开始回信,然后下一封:
“亲爱的友人老师您好,您的文字中总带有温柔的色彩,一笔一划都在诉说着尊重生命……”
另一边,远在横滨的龙之介也正在整理自己的读者来信。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年假,所以几个孩子一起整理那一箱一箱的信件。
芥川龙之介收到的读者来信,无疑是几个人里面最多的,哪怕是夏目看到了他的读者来信数量,都要惊叹。其文中所描述出来的地狱般的景象,让人们开始思考身边存在的不幸并认识事实,也因此,他所收到的读者来信是最多的。
“龙之介,居然有这么多人问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惨的事情?”冬嗣手上拿的已经是第30封这样问的信件了。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从小就被苦难洗礼的他不清楚原来有这么多人处于幸福中,毫无危机感。
“这些信件就放一边吧,到时候我会专门写一个公告来回复。”这些人写信来这样问基本都是因为他把自己在擂钵街的所见所闻写进了一本书叫《阿木》并且告诉他们这是取材于现实的。
大概是阿木的倔犟和他遭遇的残酷对比过于鲜明导致许多读者拥有了极大的触动与怜惜。不过起码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因此关注弱势群体了不是吗?芥川继续拆信,看着信上的字迹,他愣住了。这是个孩子的字迹,应该大不到哪儿去。
芥川非常清楚自己所写的文字隐喻与讽刺性极强,大概没有孩子可以看下去,也许他们更喜欢轻小说或者童话诗歌之类的。
展开信,可以看出写信人的认真,一笔一划的整整齐齐。
“我鬼老师日安:
非常抱歉擅自写信给您,但是看了《阿木》之后我就特别想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阿木就像一个真实存在着的人,如果他真的存在我想认识他。我一定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要是像他一样生活在那样的地方一定没有他那么厉害。他是我最崇拜的人了,所以非常感谢我鬼老师把他带到我身边,我以后也想成为像我鬼老师那样厉害的作家,写出那样的角色!”
天知道中岛敦在写出这封信并寄出这封信的时候花费了多大的勇气,起码阿木让他有了面对院长请求院长的勇气。
芥川看到那句“我觉得阿木像是真实存在的人”之后心情显然很好,他提起笔写下了鼓励的话语。以后说不定真的可以看到信主人写的书。
“中岛敦”他看了看寄信人的名字,记下了这个名字。
“哥哥,这里有两封不太一样的信。”这个不一样,指的是和其他普通信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我鬼老师:
你把人性剖析的如此透彻,是否已经对人性产生了失望呢?如果没有失望,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对人性的想法吗?
有时候我觉得也许殉情是一个很好的解脱方法。当然在水下看着天蓝色的天空然后溺毙不是很美好的离开方式吗?您认为呢?”
非常简短的一封信,甚至连署名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送到杂志社里的。语气轻松的仿佛是在开玩笑,但是芥川龙之介还是认真想了想。以目前的情况他是不可能放弃人生的,只要小银还在,只要他还没有一无所有。这其实也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就像写这封信的人一定要在死亡面前加上各种限制,比如殉情之类的。不是吗?